时南絮有些昏昏欲睡了,不多时便倚靠在愠香怀中睡去了。
听闻凤梧宫一早就乱了起来,安庆帝一下早朝便匆匆赶来。
拨开珠帘的安庆帝甫一踏入宫中,扑面而来的热意和那香料燃着的清香,但他却捕捉到了那残存的血腥气。
榻上的愠香一看到皇帝来了,想要安放好怀中的公主下榻行礼,却见身着玄色朱红冕服的帝王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安庆帝余光一扫便瞥见了铜盆中鲜红的血迹,愣了一下,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纵然太医院的御医都说不必过度忧虑,公主现下情况转好,日后慢慢调养即可。
但对这个疼爱多年的公主,安庆帝如何能真的放下心来。
结果,时南絮刚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父皇守在床边。
愣神了一下的时南絮随即回过神来,安庆帝却先她一步,止住了她想要下榻行礼的动作。
“安柔不必多礼了,父皇向来不看重这些繁文缛节。”
时南絮靠着床沿,抿唇对着眼前面露关切之色的安庆帝,露出了柔和的笑意,“父皇何时来的?”
按照时南絮所知的记忆,自己实际上是安庆王朝最受宠的公主。
萧南絮的母亲是皇帝的白月光皇后,跪舔着跪回来的,还是夺臣妻抢来的。
当年她母亲是享誉都城的第一美人,是太傅之女,诗书礼乐都很精通。
但是她母亲入宫生下她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因南絮长得像她,所以皇帝很是宠爱她,还特地赏了她三座行宫,宫中居住的是凤梧宫宫,一出生就有了封号,为安柔公主。
寓意安乐长寿,品性娴雅温柔。
安庆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眉眼间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她那病逝的生母。
眼见着小小的一团,长成了如今半大的少女,光是瞧着都让人心疼。
“父皇下了早朝便来看你了,方才太医院的宋院使来看过,说是并无大碍。”安庆帝起身,似是准备离开了。
时南絮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巧笑嫣然地看着安庆帝,模样乖巧柔婉,“时辰不早了,父皇要去处理政务了吗?”
安庆帝微微颔首,由内侍候在身后,出了宫门。
送走了安庆帝后,时南絮心底才微微安稳了些许。
无论这位皇帝有多昏庸不理朝政,那通身的气度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时南絮这一病,就在宫中养病养了半月有余,凤梧宫是安庆帝专门为她选定的宫殿,倒是僻静很适合调养身体。
太医准许时南絮出去逛逛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整个宫中都是春意盎然的景致。
这日清晨,时南絮正披着大红绸棉斗篷,在院中慢慢踱步,看绽开新枝的梅树,簇簇红艳的花苞点缀在墨色枝干上,热闹地渲染着春意。
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身影突然跨过朱红的宫门,一路还叫唤着时南絮,“皇妹!”
时南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英气,生了双上挑的丹凤眼,和安庆帝像极了。
这人她是有记忆的,宫中的大皇子,沈贵妃所出,而沈贵妃背后的母家则是沈首辅一大家族,他一直是前廷看好的皇储人选。
萧璟拉起时南絮微凉的手,就往她往凤梧宫外带。
他身为大皇子,母家强势,断不是愠香这些宫仆能够管教的。
所以即使愠香生怕自己的主子一个不小心就伤在萧璟手里,也没有办法,只能捧着炉子默默地跟随在两人身后。
“皇兄?”被拉着往前走的时南絮轻声呼唤着他,“皇兄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少女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软和着叫旁人的时候,让人心尖都发酥。
萧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皇妹病愈还没多久,步子也就慢了下来。
尚还年少的皇子玉白的耳尖发红,萧璟不甚自在地捏了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