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或者是挖些草药,然后去镇子上换钱。
那些富商贵人喜欢狍子皮毛制成的东西,譬如制成皮毛捂子最是暖手,还有挑些玉石做成抹额也是好的。
不过大多数成了家男子都只在大山外围打转,猎些野兔狍子之类的小野货。
除非是那些经验十足的老猎户才敢去深山里。
村民们都说深山里头是会有大虫和黑熊的,往年也不乏胆大的年轻猎户折在里头,这些成了家的汉子若是没了,留下那孤儿寡母如何过日子。
长乐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是身手了得,不过跟着老猎户进山了几回,就可以独自一人进入深山打猎了。
不过怕时南絮担心,长乐一直只说在山间外围。
以长乐的剑术刀法和箭术,自然是没有空手回来的道理。
不过让时南絮感到疑惑的是二人所住的木屋旁边也是有村民居住的,可却总是篱笆院门紧闭。
夜半能听到女人幽怨的叫骂哭泣声。
长乐倒是去过一回,因着她的哭声,时南絮夜半总是睡不安稳。
所以时南絮犹豫了半晌,听到长乐回来的动静后,叫他拿了三两个鸡蛋去隔壁屋子里打声招呼。
去过那一次后,也不知长乐说了什么,半夜里倒是不再吵了。
有一回长乐去镇上换掉狩猎来的东西后,一回来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少女,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万分柔软。
少女正用草梗编着许多小玩意,裙摆边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草编小动物。
编的兔子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其中一堆编好的兔头被长乐寻了根绳子串好挂在了屋子正中央的房梁下,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又可爱的很。
时南絮知道他干了这事的时候,在脑中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诡异地沉默了一刻,然后笑着夸他主意好。
太美了,还好她看不见。
长乐像往常一般放下背上的弓箭,轻轻地往时南絮膝上放了个小竹筐。
时南絮看不见,却是耳朵聪敏的很,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竹筐里细弱的叽叽喳喳声,惊喜地转向长乐所在的方向,“长乐,这是什么?!”
原来是长乐怕她整日闷在屋子里无所事事,用今日猎来的狍子皮在市集上换了几只黄毛小鸡仔。
长乐伸手从竹筐里拿出一只,小心地放在了时南絮手心里。
他其实有些怕捏着这些东西,习武拿剑的力道大,在路上的时候长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捏死了这些小东西,便又倒回去用铜板换了个垫着粗布的竹筐来装它们。
时南絮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捧着,手心是小鸡毛发毛绒绒的触感,温热的就像是手心拿着个毛球一般。
带回来的时候,长乐还特地拿帕子擦了擦这些鸡仔,怕弄脏了时南絮的手和衣裳。
“我去镇上换了几只鸡崽子回来,小姐平日里拿来养着,也不至于乏味了。”长乐揭开了竹筐上盖着的布,里头的几只黄毛小鸡顿时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到处都是小鸡清脆的叫声。
时南絮编完了东西闲暇无事的时候,就会拿着一小把黍米去喂那些小鸡。
每回她一拿着黍米到院子里,那些小鸡就会围在她身边。
长乐不肯她下厨为他洗手做羹汤,便是连浣洗衣物这些杂务长乐都不让她碰。
一开始时南絮还会提议,见长乐那般坚持也就作罢了。
她怎么会知道,在长乐眼中,时南絮在这村子里住着,已是委屈了,他怎么还能忍心让她再受这些琐事的磋磨。
而且眼下是冬季,若要浣洗衣物便得去那结了薄冰的河边凿洞用冰水,时南絮看不见若是一个不慎摔进了河里该如何是好。
长乐哪里敢冒这个风险。
只是每回为小姐浣洗贴身衣物的时候,长乐就觉得自己有些面热心跳的,便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濯洗的时候力道极其轻,毕竟这些贴身衣物的料子都轻薄,受不得大力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