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对他用灵力出手,毕竟畏光的叛道一族,只要将他避光的面纱扯去,便能让他在日光下吃大苦头。
这也是他被欺辱这么长时间,却从未告去惩戒堂的原因之一。
如今……竟有人主动为他判是非黑白吗?
崇珏问完后没有多言,淡淡看向夙寒声。
夙寒声冲他乖巧一笑,抬手将发间浮云遮撤去,抬手随意在崇珏身后一道斜射下来的影子一伸。嘶的一声闷响,震得其他人瞪大双眼。
夙寒声手背被晒出狰狞的血痕,不住往下落着血。崇珏轻轻蹙眉。
夙寒声像是不知疼似的,道:“是他要摘我浮云遮我才反抗的,如若不然,我如今恐怕要被晒成一堆枯骨了,叔父不为我主持公道吗?
徐南衔见他胆敢和世尊这么说话,差点猛掐自己人中,差点厥过去。其他人猛地在心中吸气。
崇珏抬手一抚,转瞬将夙寒声手背的伤口治愈。夙寒声还在没心没肺地冲他笑。
崇珏移开视线,对正使道:“你公断便是。”
夙寒声总归伤了人,崇珏不能过度偏袒,省得他刚入学便被人扣上个仗着架势肆意妄行的帽子摘不掉。
牵连到拂戾族的乞伏昭,正使自然不能按照方才那般小打小闹的决断来判,他戴着单片琉璃镜翻了翻学宫戒律。
夙少君,虽先出手伤人,但事出有因算自我防卫,只扣半分,听照壁昭示一日。
此话一出,夙寒声满心不悦。只扣半分他也与闻道祭无缘!
正使翻了翻书,接着慢吞吞地道:“赵与辞,心狠手毒残害学子,事后不知悔改;又结疑心之故肆意辱骂、仗势欺人……
这两条罪名太重,赵山长神色阴沉,可却知就算副掌院,在须弥山世尊面前也无开口说话的份儿,只能强行忍下。
正使一锤定音:扣除全部分数,从闻道学宫除名,终生不可入学。乞伏昭赭色眼瞳倏地一动。
赵与辞呆呆愣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几乎浑身瘫软地晕厥过去。除名?!
赵山长却是一垂眼,知晓已无转圜之地。他在闻道学宫多年,深知就单单虐待学子这一条罪名,
也足以让赵与辞除名。
若乞伏昭一人来揭发,赵山长或许还能借着权利,巧舌如簧保下赵与辞,可错就错在,事情借由夙寒声闹得太大了。
世尊在场、惩戒堂无法徇私。若不处罚赵与辞,根本无法收场。
徐南衔本想再为那扣的半分再分辨几句,转念一想。
这兔崽子刚入学就闹出这么大的事,闻道祭不去也罢,让他在学宫好好待着,定一定那惹是生非的性子。
庄灵修看见夙寒声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事情已了,崇珏起身便要走。众人赶忙行礼恭送。
崇珏刚要离开,突然朝着一旁撇嘴的夙寒声道。萧萧。
夙寒声立刻把嘴唇绷紧,不敢胡乱撇了,乖乖道:“叔父有何吩咐?”
崇珏道:“随我来后山佛堂。”
夙寒声一听就知道这人肯定又要讲经,妄图把他掰入正途,他张张嘴就要拒绝,一旁的徐南衔暗搓搓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夙寒声“嘶”了声,只好干巴巴道:“是。”
来。
夙寒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刚站定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瞬间离开冰冷的惩戒堂。
直到那股冷冽的菩提花香彻底消散,惩戒堂的所有人才情不自禁地松下一口气,心脏阵阵狂跳。今日这一出,可真是跌宕起伏。
正使哆嗦着手喝了口冷茶,伸手一挥。副使立刻持鞭上前,将双目呆滞仍然不敢相信的赵与辞强行拖起。
赵与辞猛地回神,赶忙去抓赵山长的衣袖,乞求道:“爹!爹救我啊!您是山长,闻道学宫哪有除名山长之子的道理?!
赵山长沉着脸一言不发。
徐南衔心情倒是好得不得了,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