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你愿意跟他去大食吗?”
崔姣知道皇后喜欢她,是因为她能亲近苻琰,假以时日,也能让苻琰愿意和女人接触,她就像个物件,如果她对太子产生了危害。
皇后就不会喜欢她了。
她不能去大食,她离开清河来长安,已经离阿兄很远了,如果她去了大食,这辈子都回不去清河,她与阿兄这辈子就见不了面了。
她咬紧牙关,顶着压力不愿回答。
皇后不觉扶额,知道她不想去,便说,“你为什么不想去?”
崔姣顿了须臾,说,“若妾不是太子殿下的女官,为了大梁,妾也甘愿去大食,可妾是东宫宫官,那位陀婆离王子拿他的舞姬和太子殿下互换,岂不是说,妾的身份和舞姬无差,羞辱妾无妨,可他羞辱的是太子殿下。”
舞姬是贱籍,能做东宫宫官的至少是良藉,这确实是在羞辱苻琰。
皇后立时露出笑脸,“你说的很对,连我都没想到,你却为三郎考虑至此,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她起身道,“我走一趟紫宸殿,你陪陪惠奴。”
随即便离殿了。
崔姣与大公主有阵子没见,大公主还如之前一般热情,邀她坐在自己下首,发觉她戴了东西,伸手将那个黑玩意从她衣襟里拿出来,“这是三郎给你的吧。”
崔姣点头,“阿茶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佛舍利,”大公主道。
崔姣瞪大眼,如此不起眼的物什竟是佛舍利,佛门珍宝,苻琰就这么给她了!
大公主笑了笑,“三郎出生时,阿耶将这枚佛舍利赐给了三郎的生母,后来那位没了,三郎便随身戴在身上,没想到给你了。”
崔姣有点愁,这还不如赏她一些金银财宝,御赐之物,她想卖出去换钱,都没人敢收,苻琰还不许她摘下来,凡认得这枚佛舍利的,不用她吱声,就都知晓她是苻琰的人了。
大公主感叹了一句,“三郎这样喜爱你,我真难以置信。”
崔姣不认同她的话,如果苻琰真喜爱她,就不会让她伤心难过,苻琰明显把她当作狸奴鹰犬之类的玩物,只不过是得他意了,才会随手给点赏,若不得他意,便会像之前那般被冷落。
崔姣不想跟她说这个,惦记着阿兄,便随口问了送信人。
大公主方想起来,告诉她,“信客已回长安,信没送到你兄长手上,你兄长已经被崔氏赶出家门,不知去向。”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崔姣头上,崔姣瞬时泪如雨下,双手捂住脸弯腰伏在膝头痛哭。
大公主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拍着她的背道,“你别哭了,你一个小娘子尚且能好好得活着,他是郎君,难道离了崔氏,就活不下去了吗?”
崔姣只是一瞬间悲痛交加,哭过这阵后就缓和下来,又问大公主崔氏为何将崔仲邕赶走。
大公主道,“他偷了崔氏的墨宝,叫什么《梦窥钟馗捉鬼》。”
崔姣呵笑了声,“这副图是我阿兄祖父那辈传下来的,阿茶应听过崔元道,他是我阿兄的祖父。”
崔元道是个非常有才气的画师,曾任将作少监有十四年,后来因腿疾致仕,他的画宫里现在还留有多幅。
大公主震惊道,“你兄长竟是崔元道的子孙,既是他的画,合该传给你兄长,也算不得偷窃了,这崔氏嫡支连崔元道的画也敢霸占,还栽赃罪名,实在太过分。”
崔姣道,“他们毁我阿兄清誉,定是不想让我阿兄入科考。”
大公主笑了,“崔氏就在这一两日入长安,长安的这些达官贵人最好名声,可不想与这等强横卑劣的家族结交,你兄长只要还活着,想入科考为仕但凭他自己的本事。”
崔姣站起来,抬起胳膊行大礼,有大公主这句话,崔氏即使来了长安,也会为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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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回东宫后,隔日听人说,皇帝早朝直言,大梁的太子女官不是随意轻贱之人,陀婆离这是挑衅大梁,大梁虽不与小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