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了叉手礼,“竟是崔掌书,失礼了。”
崔姣稍稍抬眼与他目光一接,泠泠娇娇,他陡然心口一酥,崔姣道,“大驸马太过谦了。”
她撂了话,便与他错开,擦肩而过时可嗅到她身上香风阵阵,再看她袅袅婷婷走动,细腰款款,弱柳扶风。
这才是绝妙的尤物!
可惜她主君是太子,再有偷香窃玉的心也不敢忤逆妄上。
只能看两眼解解馋了。
大驸马遗憾的进了大公主院子。
又过了几日,大驸马在少府监寓直④,午间廊下摆了食床,大驸马与同僚们一同在廊下就食,正见不远处一女郎轻移莲步,往门下省走去。
大驸马认出是崔姣,当下食不知味,随意扒了几口饭,趁着休息的空隙,往横街方向走,以期能与佳人碰面,他这人运气一向好,横街上往左的东廊果然见崔姣带着女史小步走来。
崔姣远远就看见他,避无可避的,大大方方前来,先与他行礼。
大驸马见美人近前犹如花精所变,越看越娇艳动人,大驸马那颗心又躁动不安起来,面上镇定,他眼瞄到女史手里的食盒,“崔掌书是来给太子殿下送午食?”
崔姣点头,樱唇带笑,“殿下吃不惯廊飡,只有东宫的庖厨能做出合殿下口味的饭食。”
太子显贵,宫里赏下的廊飡自是难咽,就是大驸马,也不爱吃,若非寓直,他也想回府里用午食,但回府还要哄着大公主,不及在外打野食的痛快。
崔姣想了想,转头和南星道,“食盒里不是还有一碟芙蓉糕殿下未动?端出来让大驸马尝尝吧。”
南星遂打开食盒,将芙蓉糕拿出来,那芙蓉糕做的极精致,色香味俱全,大驸马客气的吃了一块便没再要了。
崔姣便与他告辞,慢步回东宫。
她走过的地方,掉了一方帕子,大驸马四下一看,暂无人过来,便迅速捡起帕子塞袖中。
大驸马闻了闻手,好像美人身上的香味还有余韵在,暗叹这等脾气柔顺可人的小娘子,怎么就进了东宫?
一阵长吁短叹,大驸马寂寞非常,等下了值,他得去喝顿酒,胡姬色艺双绝,或能聊以慰藉。
横街东廊的衙房一个小黄门偷偷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掉头跑向门下省报与太子。
傍晚大驸马的小仆回府跟大公主禀报,大驸马公务繁忙,要迟些回来,让她不要等他。
大公主夕食用到一半,下人来传,东宫家令替太子送信来了。大公主忙请人进来,面有喜色道,“难得三郎能给我写信,前几日是那位的忌日,也不知道他如何过的,我陪着阿娘吃了一日的斋,念了一日的经,阿娘还与我说,什么时候三郎放下了,也是为他自己好。”
他们姊弟不是一母所生,又因太子的心病,纵使她与阿娘待他如亲,也难免疏离。
家令谨慎,与大公主递了眼色,大公主会意,屏退众人,家令才把信交到她手中。
大公主拆开了信,从头到尾读一遍,原有的笑脸霎时乌云密布,抖着手里的信问家令道,“……真的?”
家令道,“千真万确,请大公主随仆走一趟。”
大公主把脸上的泪一擦,信被她放到烛火上烧掉,火速跟着他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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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入夜便宵禁,临近傍晚,白日里的热闹喧哗都慢慢沉寂了。
西市的酒肆前,崔姣掩了半张脸进去买酒,她尾随了大驸马一路,这家酒肆也要关门了,里边没什么客人,胡姬站在桌边给大驸马倒酒,两人调笑了几句,大驸马就注意到了崔姣。
掌柜的给崔姣打好了酒,崔姣像是怕被他看到,急忙提着酒出门。
那抹倩影太熟悉,大驸马一下子就认出是崔姣,他与胡姬调情被她看到,大公主与她交好,难保她会告诉大公主。
大驸马立时没了酒兴,追出酒肆,崔姣一路小跑,最后还是被他给追上,他本来想过行凶,但见崔姣吓得娇躯颤颤,一张芙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