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地披散着,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虚弱地靠着墙,像被人把魂魄给抽走了似的。
这画面惹得汤杳心里一惊,她放下手机,手脚并用着匆匆往陈怡琪的床铺上爬,跪在床边,拉住室友冰凉的指尖:“琪琪,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陈怡琪只是抱着吕芊哭,边哭边摇头。
吕芊急得不行:“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能不能说句话,你是想急死我们两个吗?”
再三追问下,她们才得知事情经过:
陈怡琪在网上加的那个男生,一直和她聊得很投机,感情也在升温。
最近两人决定见面。
本来男生和她约了这周末来京城看她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但他妈妈突然生病,还是重病。
陈怡琪抽抽噎噎:“他给我发了他妈妈的照片,在重症监护室,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照片是模糊的老人侧脸,和扎着输液管的枯槁手臂。
老人皮肤上生着老年斑和皱纹,肤色呈现出不健康的灰黄,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心里难过。
陈怡琪说:“他说他妈妈治病需要很多钱,他家里负担不起,正在四处借钱,说完人就联系不上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消息,怎么办,我好担心他......”
宿舍里的床铺很小,宽度才90cm,她们三个人都挤在陈怡琪的床上,像抱团取暖。
汤杳想起爸爸去世那年,心里也跟着发酸,她一下下顺着室友的背,温声安慰:“在医院里事情多,要检查各种项目还要陪护病人,很难抽出时间聊天的,你别哭了,有空他应该会联系你。”
“就是,也许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他妈妈已经好转了呢?”吕芊这样说。
“我给他转了钱,他收了之后还没回复我,也不知道手术费凑够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们都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喜欢一个人是真的会设身处地为对方担心的,也是真的会为此寝室难安。
也并没有察觉到,此刻她们的信任和心软,已经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了他们敛财的手段。
汤杳只顾着安慰着室友,忘记了约会。
手机是静音状态,等她爬下床铺,想给伤心的室友倒杯温水喝,看见桌面上的手机,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有约在身的。
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我到了,南门停车场等你。】
收到信息的时间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前,汤杳感到非常抱歉。
但寝室里还一团乱,陈怡琪也还在哭,她今晚并不能安心跑出去吃饭。
在室友和闻柏苓之间,她坚定地选择了室友。
汤杳拿起手机,嘱托吕芊:“你在寝室陪着琪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回来时给你们带晚饭,还有什么需要的一会儿都发我手机上。”
她知道放人鸽子不对,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决定亲自去和闻柏苓解释。
其实这天的约饭,也并不在闻柏苓的计划之中。
他是代替自己的亲哥哥,去参加了一场某商业领域的所谓峰会。
说是技术交流,其实都在招商引资。
他被那些名利场里的人情世故给烦得要命,午宴时饭都没吃几口,下午直接拒绝出席,先一步离开了让人糟心的环境。
出了会场,闻柏苓坐在车里,给远在国外处理项目事物的哥哥打电话,挺同情地问:“哥,你这天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周围一群溜须拍马的围着,看着那些人你不烦么?”
闻柏芪在电话里笑:“这日子以后你也得过。今年硕士毕业就来帮我,晚上还有个饭局,你去不去。”
“不去。”
闻柏苓拒绝了,就在挂断电话的空档里,忽然想起一双清澈的、没心机的漂亮眼睛。
他临时改变主意,没去朋友那边,给汤杳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