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做姑子,或者一刀抹了脖子,无论如何,她绝不辜负谢旃。
门外角落里,荀媪闪身出来,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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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晚这一夜默默流泪,天亮时眼睛肿得睁不开,取了冰水来敷,阿金走来回禀:“来了客人,请娘子过去相见。”
傅云晚起身,要走时又站住:“什么客人?”
她如今孀居热孝,谢家来客人从不曾要她去见的,今天来的是谁,为什么要她去见?
“奴婢不清楚,阿婆再三交代,让娘子一定过去。”阿金道。
是荀媪交代的吗?傅云晚踌躇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点怕。
二门前。段祥向内一望,来的全都是南人,为首的是颜伯含和夫人吴氏,还有六七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都是素日与谢旃常来往的,可傅云晚跟他们并不熟识,为什么点名要见她?
又见荀媪迎出来,跟在吴氏身后:“家门不幸,出了这种丢丑的事,有劳夫人管束下傅女。”
段祥吃了一惊,难道是来教训傅云晚的?为什么?那么老实沉默的一个。眼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里去,连忙上前拦住荀媪:“阿婆,傅娘子身子弱,大将军吩咐过不要她会客。”
“大将军?”荀媪红着眼,冷冷一笑,“这里是谢府,不是大将军府!有什么命令让他回自己家里发去,让开!”
她一把推开他,段祥也不好跟她硬来,想了想连忙牵马,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正厅。
傅云晚匆匆赶来,就见吴氏坐在客位,颔首道:“傅娘子。”
她是长辈,傅云晚不敢坐,又见颜伯含和几个南人坐在上首榻上,荀媪也在,站在吴氏旁边,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心里突然就害怕起来,忐忑着上前:“吴夫人命儿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皇城,显阳殿。
范轨几个密密商议着军情,桓宣听在耳朵里,一言不发。
因为谢旃的缘故,他并不想插手与景国的战事,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六镇,也有这个原因。但他能看出来,景国这次北伐与以往的气象大不相同。短短七八天时间接连拿下历阳、秦州两个大郡,眼下景国旧有的州郡接连响应,士气如虹,更奇的是景国军的进攻既准且狠,就好像对代国的布防了如指掌一般。
这背后,难道有什么高人在指点?
“大将军,”小宦官悄悄过来,“段队正求见。”
段祥来了。桓宣心里一跳,这时候他该在家里护卫傅云晚的,突然跑来,难道她出事了?急急出去,段祥上前回禀:“荀媪请了颜伯含夫妇,还有许多南人,说要管束傅娘子。”
话没说完,就见衣角一晃,桓宣已经消失在宫道尽头。
谢府。
吴氏坐正了,看向傅云晚:“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谢郎君虽是为傅娘子罹难,但傅娘子青春年少,不肯守也是常情,我们南边的规矩,孝期三年无论如何都得守住,过了这三年,傅娘子愿意嫁谁悉听尊便,但这期间傅娘子若是不守本分,令谢郎君蒙羞,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从听见第一句话起,傅云晚眼前便一阵阵发着黑,余光里看见颜伯含那些人鄙夷不屑的脸,只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他们看——可即便剖出来,又有谁肯信呢?嘶哑着嗓子:“我愿意守,守一辈子绝无二话,我一片真心,天日可鉴!”
“一片真心?”荀媪忍不住开口,“昨夜你跟大将军,我都看见了!”
傅云晚脑子里嗡一声响,她看见了,那些藏得心底最深的秘密被当众揭出来,像是被兜头打了一个耳光。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我对他清清白白,我问心无愧。”
“愧不愧的,大约也只有傅娘子自己清楚了。”吴氏慢条斯理说道,“如果你清清白白的,荀阿婆怎么不说别人,单单说你?”
“你清清白白?”荀媪红着眼,“头七那天,你为什么跟大将军待到深夜?大将军接你走,为什么要背着我?我才跟刘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