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下还没说完,”段祥急急说道,“郎君交代属下的从来都是保护好大将军,郎君从不曾要属下做过任何对大将军不利的事,也不曾要属下刺探过大将军的动向,唯一一次,就是娘子……”
风吹动他空荡荡的袖管,桓宣转开脸,许久:“你回去吧,好好跟着郎君。”
“是。”段祥想了想又道,“属下前些天猜测大将军可能去了洛阳,于是特地往那边走了一趟,大将军,范弘派了许多人在暗中缉捕你,颍上到武平一带许多郡邑都与范弘关系密切,千万小心。”
颍上到武平一带多属豫州范围,范弘既然敢自立为豫王,想来在豫州界内根基扎实。桓宣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大将军的谢字属下怎么受得起。”段祥涩涩一笑,“大将军,属下走了。”
他又行一礼拍马离开,桓宣目送着,回头,车窗推开了,傅云晚正望着他,桓宣快步走回来,握她的手:“绥绥。”
傅云晚紧紧回握,心尖上莫名酸胀着,又有异常安稳的感觉:“宣郎。”“走吧。”桓宣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后面的路不好走,咱们得想个妥善的法子进城。”
天黑时颍上郡的城门正要关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负责守门的百夫长探头一看,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车子快快地往近前来,头前开路的两个人高马大,衣甲鲜明,一看就是北人豪贵人家的侍从,百夫长不敢怠慢,城门关到一半也不敢再关,眼睁睁看着人马一霎时便到了近前,最前面的侍从也不下马,一脸傲慢地从怀里掏出令牌:“驿站在哪里?我家阿郎要住馆驿。”
金灿灿的令牌在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楚侍从就已经收起来了,百夫长恍惚看见了一个豫字,难道是豫王府范家的人?想拦住再查又有点不敢,然而对方上来就问驿站,若是身份不明的人,哪个敢住驿站?百夫长心里猜度着,忙道:“顺着大道往东,走五六里就是馆驿,贵人
的令牌能不能……”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一块碎金扔到他脚边:“找个人给我们带路,这钱赏你了。”
拇指大那么一块碎金,少说也有三四两,百夫长眉开眼笑,登时忘了令牌的事,立刻叫了一个兵卒过来:“李三,你带贵人们去驿站,快点!”
弯腰捡起碎金在手里一颠,沉甸甸的,原来方才还算少了,少说有五两重,这个财发的却是简便!百夫长喜滋滋地揣进怀里,抬眼一看,那队人马都进了城门,跟在李三后头朝驿站的方向走得飞快,住驿站也要检查路引告身,这么看的话,这帮人的身份绝不会有问题,这块金子,他也能安心拿着了。
入夜时车马来到驿站门前,领头的侍从大手一挥,一块碎金丢向李三:“近来到处都乱的很,来的路上还有不知死活的拦着我们要钱,真是笑话!这颍上郡可有这种事?”
李三双手接住,沉甸甸地攥在手里,说话也就分外殷勤:“对着贵人肯定是不敢,不过小的听说上头最近发了密令要找一个带刀的大个子,还专门画了那人的图形呢。城里各处客栈还有寺庙道馆都安插有探子,看见大个子带刀的就抓,就算不是也要讹一笔钱才肯放人,贵人们要是去城里玩的话就得留点神,倒是这驿站里是官府的地方,没人敢如此,贵人们住这里就对了。”
“呸,这些猪狗,不信谁敢讹我家阿郎!”侍从啐一声,领着人马进门去了。
李三走出去几l步忍不住又回头,看见车子停在门里,车上下来一个络腮胡子、三四十岁的大汉,嘿,倒是个带刀的大个子。大汉自己下了车,转身又从车里扶出一个戴幂篱的年轻女子,青纱遮着看不见脸,身段却是窈窕,穿的又格外精致,一看就是北人贵家的女眷,又见先前跟他说话的侍从进去交验了路引,没多会儿驿丞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原来是吕将军和夫人,失迎失迎!”
竟是个将军?怪不得这么大气派。李三攥紧了金子急匆匆地往回走,他们这些看城门的跟城里那些暗探多有联系,须得跟那些人也知会一声,这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