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高最远。
“贺哥哥,你瞧我的这个!”
宋令枝握着线车子,凑至贺鸣身侧。
话音未落,倏然听见耳边一阵疾风掠过,抬头去看,却见自家的纸鸢和贺鸣的缠绕在一处,两只纸鸢绞在一处,连线都分不出彼此。
白芷捧腹而笑,忙忙将宋令枝往回拉:“姑娘莫再往前走了,再走,奴婢怕它绞得更乱了。”
宋令枝一惊,赶忙往回收线,那纸鸢却仍和贺鸣的缠绕在一处,难分彼此。
宋令枝无奈,只能和贺鸣站远了些,手忙脚乱扯着银丝线。
忽听一声凌厉声响,手中的银丝线应声而断,那纸鸢断了线,轻飘飘随风而去,不见踪影。
连同贺鸣的也被绞了去。
秋雁恰好赶来,见状先是一惊,而后抚掌大笑:“好了!姑娘和贺公子的晦气都放走了,今年必当顺顺遂遂!”
宋令枝将线车子递给秋雁,纸鸢断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也亏得秋雁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秋雁不悦:“奴婢才不是胡说。”
她悄悄挪至宋令枝身侧,声音低低,只两人能听见,“姑娘这纸鸢,算不算和贺公子双宿双……”
话犹未了,秋雁脑门挨了一记敲打,宋令枝笑瞪人一眼:“再乱说,明儿你就去院子洒扫,也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转身去寻贺鸣,倏地却见不远处水榭晃过一道月白影子。
宋令枝欲细看,那身影却随着春日不见,好似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只余五线盘花帘在风中摇曳。
秋雁还在请罪,宋令枝拽住人:“严……”
她想问沈砚今日可在府上,适才那道月白影子,着实像极沈砚。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实在异想天开。
沈砚那样的性子,怎会游江赏春。
秋雁一头雾水:“姑娘……”
宋令枝摇头,只道自己想多了。
……
天色渐黑,已是掌灯时分,江边两岸系着各色花灯,映着江面熠熠生辉,照如白昼。
宋令枝扶着白芷的手上了画舫,竹板晃悠,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白芷轻声笑道:“姑娘慢些,仔细摔了。”
宋家的画舫,自是比旁人的奢靡精致,就连小花窗也镶嵌宝石。
珠帘绣幕,宝玉争辉。
地上铺着狼皮褥子,踩上去倒也松软。
隔着楹花窗子,只闻丝竹之声悦耳,伴着水声潺潺。
岸上有人放天灯,一盏盏天灯似明星点缀夜幕。
宋令枝和白芷要了笔墨来,又命人取来天灯。
天灯为祈福所用,宋令枝的字还不能见人,且贺鸣又是写得一手好字。
宋令枝一手提着玻璃绣灯,不让贺鸣跟着,只身往甲板上走:“我去去就来,贺哥哥在房间等着我便是。”
白芷抱着笔墨,随宋令枝行至甲板之上,她忧心忡忡:“姑娘,真不用奴婢伺候?”
宋令枝笑着将人往回推:“不必,我一人足矣。”
画舫里里外外都是宋家的奴仆婆子,宋令枝唇角挽起:“今夜有焰火瞧,你如今随秋雁上飞庐去,定能瞧见。”
白芷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离开。
三盏天灯,一盏为宋老夫人,一盏为远行的父亲,剩下一盏……
宋令枝握着狼毫,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映着烛光,踟蹰不定。
祖母今日唤她和贺鸣出门赏春,想来也是看好贺鸣的。依理,剩下的一盏,该是求姻缘才是。
狼毫握在手心沁出汗珠,宋令枝却并未写下一字。
犹豫不决之际,忽见身后黑影涌出,细细长长的一道。
宋令枝吓得直起身,狼毫掉落在甲板上,浓墨泅湿一片。
白芷双手捧着软毛织金锦披风,不为别的,只为宋令枝方才所为唬了一跳。
她忙忙俯身捡起笔,又将披风笼在宋令枝肩上,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