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给我起来!”
“快点!”
在狱卒的怒斥声中,十几个囚犯从睡梦中惊醒。
昨日的长途跋涉到今日才彰显效果,他们全身腰酸背痛,许多人身上明显蜕了一层皮。
但此时囚犯们已经不关心身上的毛病,而是忐忑不安的望向一位身披精美明光铠的中年男子,他们是生是死,全凭此人做主。
陪侍在旁的狱卒询问:“将军可有中意的?”
“没有。”王忠明摇摇头。
他是陇右节度使王忠嗣的衙兵,执掌一院士卒,王忠嗣受命平复陇右战乱,他们这些子将临时受命镇守重要关卡,人手十分紧缺。
听说新到了一批犯官家眷,王忠明立马兴致勃勃前来挑选。
哪知道送来的全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令他大失所望。
来都来了,王忠明心想着随便挑两个囚犯带走。
虽说年轻了些,但好歹是犯官家属,多少有些墨水在肚子里。
“说说吧,你们都会干什么。”
“将军!我常常帮我阿爷做事,统筹算计!”昨夜嘀咕的青年举手大喊。
其余人紧随着说自己擅长之事,希望能被将军带走。
“我会骑马射箭!”
“我会写诗!”
“将军,我能为你做牛做马!”
王忠明听得直皱眉,怒斥道:“闭嘴,一个个说!”
囚犯们老老实实的闭上嘴,等待王忠明询问。
轮到谢斜时,他想了想,回道:“我会杀人。”
“你?”
王忠明看他身躯瘦弱,笑道:“耍两招。”
谢斜抿嘴:“只会杀人,不会杂耍。”
“哦?”眼神示意狱卒打开牢门,王忠明对着谢斜挑挑手指头:“向我出手,若能碰到我,我就带你走。”
没有一句废话,谢斜猛然窜出,他不会什么招式,凭借体质过人的优势,打一个出其不意。
“速度尚可。”
临近王忠明的身体,谢斜身体骤然半躬,拳头轰向对方肾脏部位。
身经百战的王忠明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谢斜的手,试图反手擒拿。
然而他小瞧了谢斜的力道和果断,谢斜不顾右手被抓住,右腿抬起,狠狠撞向其腹部。
关键时刻,王忠明伸手挡在腹部,借助甲胄和左手的缓冲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不错,确实有底子。”
“你叫什么名字?”
“谢斜。”
“你呢?”他又看向最开始说话的青年囚犯。
“回大将军,我叫薛病已。”
“你们两人跟我走。”
王忠明说完带着左右亲兵转身离开。
谢斜揉了揉膝盖,紧跟上步伐。
他踏出牢房,望着头顶悬挂的烈阳,心境与昨日大不相同。
身后的薛病已快步追上,和他肩并肩同行,语气欣喜轻松:“兄弟,以后大家就一起混了,得到将军的赏识,重回昔日光彩不是梦啊。”
“是吗?”
谢斜笑了笑。
把命运交在别人手上,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不指望这个将军会重用,能脱离军牢成功活下来就达成了目的。
穿过众多街道,他们出现在城外一处军营内。
军营占地数里,大概有上千人在此操练。
王忠明忙碌于军事,没给两人安排职务,随便丢给了一位管辖五十士卒的队正。
谢斜和薛病已敏锐的发现,他们这个队好似乎不同寻常……
士卒大多有伤,眼中杀意腾腾,队正又被士卒称呼为张校尉。
莫非是个被打得只剩几十个人的团?
大唐的藩镇统制谢斜不了解,干脆懒得多想,换上一套属于自己的甲胄,享受着精英士卒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