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茅名浮,经营着一家白事小商铺,平日里倒是显得有些悠闲,可今天的遭遇却打破了我十几年来的宁静。
白事小商铺实际上不过只是我对外谋生的手段,而我真实的身份则是画尸人。
画尸有三要素,画皮、画骨,更画魂。
之所以能够传下这么手艺,一切还需要从我爷爷说起。
那是三月逆流期间,一切破除封建迷信,打倒牛鬼蛇神,我爷爷在这波历史的狂潮冲击之下,自然也不能够幸免。
当红卫兵前来抄家时,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爷爷竟然从俩层楼高的楼上直接纵跳了下来,手持一根扁担,下面穿着一条红色短裤,颇有关云长的英雄气概,扁担一个向前突刺,猛然嘴中一喝:“杀!”
那些红卫兵哪曾见过这等阵仗,在爷爷的虎威震慑下,直接落荒而逃。
而爷爷自从那一次后,心知不妙,于是悄悄的将一幅卷轴藏在了茅坑上的稻草棚里,红卫兵抄四旧,那卷轴因此也躲过去了一劫。
自此之后,爷爷仿佛苍老了不少,精气神流失的很快。
为了谋生,爷爷也开办过戏班台子,将一身所学都传授了一个叫做蔡坤的徒弟,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小时候的我,记忆中蔡坤倒是也很疼我,一串糖葫芦也将最好的全部都留给我吃,甚至有次我生了一场大病,蔡坤为了给我补充营养,从隔壁李啊婆家偷了一只鸡,炖给我吃,而事情后面败露,蔡坤死咬着牙将一切过错都承担了过去。
说到口馋,那一幕让我记忆深刻。
蔡坤被爷爷吊起来用棍棒打,可是坚韧的他,始终不吭一声,只是或许当初的我们谁都没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凶狠凌厉。
“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从那次事件后,蔡坤选择了出走,我时常在不经意之间,看到爷爷在暗自垂泪。
他的嘴中始终反复呢喃的更多是这句话。
幼年的我,并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一场大火,那场大火直接将爷爷焚烧成了焦炭,那一夜我哭成了泪人,实际上我也清楚,我其实是爷爷收养来的孤儿,因为爷爷终生未娶,又怎么会有子孙后代。
一直跟随着爷爷的忠伯,为谋生计,最终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叫做柳阴镇的地方落户。
转眼之间,时光茬苒。
我也已经从稚嫩少年蜕变成了一位中年大叔,依靠这个白事店,过着吃不饱饿不死的日子,今天雨过初晴,我在祭拜过爷爷的忌日之后,这才返回店中,可印入我眼帘的却是店门口,一名穿着黑衣披风,墨镜酷感十足的女子,在五名西装笔挺的保镖拥簇下,正在等我。
“这是?”柳阴镇何时来过这等大人物,略微显得狼藉的我发问。
那女人摘下墨镜,似乎在打量着我,眼神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霸气:“小哥,我叫莫惊蛰,你也不必惊慌,今天来是有事相求,我是从北海来的,你能给我画骨改命不?”
对方说的轻松,可那生冷的冰吻口气简直就像机械一样发出来。
海北赶过来的,就是为了我给画骨改命?
我不由自主的大为吃惊,毕竟这柳阴镇算起来只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而海北可是一线大城市,尤其是虽然爷爷去世后,忠伯细心教导我,可是我很少出手,平日里也就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有什么红白喜事来我这购物下,对方又怎么会知道的我?
尽管困惑,不过客人上门,我自然还是需要招待。
“黄金虎那背上的纹身是来自你的手笔吧?”莫惊蛰直言坦然,冷幽幽道:“画皮入骨,可以逆天改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以我之精合天地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之神,朱砂点笔,将精气神注入笔尖,天人合一,才能画符知窍。画符不知窍,图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我见识过太多。而黄金虎露出的那一幅猛虎下山图,足够惊艳,已经画皮入骨,通过打听我这才找上了你。”
莫惊蛰缓缓说着,虽然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