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年的语气想相当的不好看,甚至到了恶劣的指责的地步。
姜衡和书恒延都没有讲话,只有易时一个人有些坐立难安,时而看看纪柏年,时而抬头看沉默不语的晏知期。打从他进入战队以来,易时很少看到会有这样针锋相对的场面,所以一旦两个人闹起矛盾,他甚至没有一点劝架的能力。
晏知期没有动。
即便是在三年前,面对着被俱乐部签下的不平等的三年条约,纪柏年也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只是买来了一大袋子的小麦啤酒,三个人坐在训练室喝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就像之前一样默不作声地开始训练,甚至连一直待在晏知期身边的景秋也没有发现一点迹象。
“你是个成年人了,二十四岁了。”
不再是那个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可以随心所欲做出决定的人了。
这是纪柏年给他的警告。
晏知期捏紧了拳头,手指的骨头被捏得咔咔作响。晏知期没有出声反驳,毕竟纪柏年没有一句话是错的,至少自己方才确实下意识地把那些不满的心情发泄在了姜衡的身上。
晏知期闷声道:“我去再开会儿直播。”
晏知期脚步清浅地离开了休息室,书恒延向姜衡递了一个眼神,拉着手足无措的易时也跟着离开了。
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了纪柏年和姜衡。
姜衡没说话,只是坐的姿势换了个面对着纪柏年的方向,然后继续保持沉默,将杯子里的凉水都咕嘟咕嘟得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纪柏年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捏了捏眉心说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姜衡有些犹豫地闷哼了一声:“只是不应该用这个语气......”
纪柏年不说话了,只是将整个身体都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像是卸掉了骨头一样没有力气,软绵绵地倚靠着。他扬起脑袋盯着天花板上嵌入式的LED灯,刺目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姜衡盯着纪柏年,十指交扣搭在下巴下边支撑着:“柏年,你是喜欢知期的吧?”
纪柏年面色平平:“你在说什么鬼话?”
看上去和平常一样,行为举止上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就是太正常了,才让姜衡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也终于为纪柏年讨厌景秋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因为纪柏年喜欢晏知期。
因为纪柏年是Alpha,所以理所当然地讨厌另一个获得了晏知期喜爱的同为Alpha的景秋。
这次轮到姜衡叹了一口气,他无比后悔自己发现了这个真相。有些事情蒙在鼓里比知道的一清二楚要好的太多,因为不清楚不了解,才不会限制束缚自己去做什么。
“你喜欢知期。”
这次姜衡用的是肯定句。
纪柏年坐直了身体,挑眉看他:“是又怎么样。”
纪柏年相当坦诚地承认了这件事,在他看来这件事谁都可以知道,唯独晏知期本人不行。
“晏知期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纪柏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衡的眼睛,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漆黑的就像是永不见日的黑暗一样浓稠。
深邃的,沉重的,是下了狠心的目光。
姜衡听到纪柏年又说道:“最好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
姜衡见过很多时候的纪柏年,在赛场上颁奖的时候微微笑着的纪柏年,在训练室里沉着脸严肃的纪柏年,还有生活里看到的白切黑无时无刻腹黑的纪柏年。
可是从来没见有着近乎绝望的情愫的纪柏年。
大概是纪柏年这个人实在是太完美了,不论是从家世还是容貌,亦或者是前途上来说,纪柏年就好像是出生在了罗马、站在了金字塔顶尖的人。姜衡体会过没钱的滋味,趋于社会劳动的最底层,衣食拮据、委于人下,所以自然是羡慕纪柏年这样的人的。
姜衡眨了眨眼睛,没有说出话来。
当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从一个选手的身份转变为战队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