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铭丰自然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早逝的元后所出的嫡长子,即便自幼身子孱弱,被太医断定活不过而立之年,陛下仍旧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册封为太子。
这么多年,太子吃喝玩乐,骄横恣意,无法无天,堪称京都的第一纨绔,朝堂上弹劾的折子就没有断过,可是皇上都看在这个儿子活不长的份上视而不见,因此太子的地位稳固磐石。
可太子怎么成了户部尚书了?
休书要真的是这位主同意的,那自己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安铭丰手指攥成拳头,以至于手掌青筋毕露,脸色却苍白如纸。
难不成他真的要成古往今来第一个被休弃的男人?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太子殿下楚誉风坐在轿子里根本没有露面,却像是看到了安铭丰宛如调色盘的脸色一般,笑道:“怎么?安将军不是要质问本殿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安铭丰低垂下头,咬着牙道:“回禀太子殿下,末将只是不懂,您为何要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
他就算是被休,也要被休的明明白白!
若太子殿下真的是因为随心所欲而为,他至少也可以凭借太子行事荒谬挽回几分面子,还可以借此在陛下面前装可怜,让陛下对他有几分歉意,到时候在官位安排上有所偏向。
这已经是他瞬间权衡利弊之后,分析得到最好的结果!
“自然是因为盛小姐拿出了让本殿无法拒绝的筹码啊!”
太子殿下慢悠悠道。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安铭丰的意料,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神色平静的盛清欢!
她哪里有什么筹码?
“盛小姐,本殿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下你是不是应该将你的筹码拿出来了?”
盛清欢站起身,对着马车颔首道:“殿下既是重信之人,清欢自然不会毁诺。”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安铭丰,微微一笑道:“安铭丰,你我既然已经毫无关系,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父亲的兵符还给我了?”
兵符?
安铭丰瞬间明白了盛清欢的筹码,竟然是他手上的兵符!
他目眦欲裂的瞪着盛清欢,咬牙切齿道:“盛清欢,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拿本将军的兵符作为你休夫的筹码?”
“你的?”
盛清欢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奚落道:“你又是哪来的脸把我父亲的兵符当成是你的?你别忘了,盛家军是我父亲出生入死带出来的!这支军队姓盛!不姓安!当年你算计我和我父亲,将兵符得了过去,可是如今你我既已毫无关系,你又凭什么还拿着兵符?”
她一句句反问就像是一个个巴掌一样打在了安铭丰的脸上。
安铭丰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嘲讽的目光,他脸涨成了猪肝色。
可是即便这样,他仍旧不敢相信盛清欢能做的这么绝!
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盛清欢,就算是你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盛家军的兵符交给了皇家,那就真的拿不回来了,这等同于让你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你这么做就不怕你父亲恨你吗?”
盛父是如今盛家唯一挂念着盛清欢的亲人了,他不相信盛清欢能够无动于衷!
盛清欢眼中划过一丝浅淡的波澜,盛父确实将盛家军视做心头血肉,当今皇上登基时并不顺利,是盛父舍生忘死的带着盛家一千私兵辅助他登上皇位的。
而皇上也在登基后投桃报李,承诺只要盛父在世就可以手持盛家军兵符,可不归皇家所有,这么多年发展下来,盛家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如今足足有五万人,是护卫边疆的中流砥柱,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红。
朝堂上早就有朝臣建议皇上将兵权收回,可是皇上重诺,一直不曾有所动作。
看到盛清欢沉默,安铭丰以为说动了她,他连忙放柔了声音,哄道:“清欢,你我夫妻一场,我知道你不甘心我娶如意才会这么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