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惨烈翻滚的女人,哪里是那名扬天下且风华绝代的长玥公主。
想必从今日开始,这世上,便再无这倾城无方,惹得四国皆慕的长玥公主了。
御林军们惶然而立,目光小心的朝那一身清俊的男子望去,只见他神色清冷,整个人竟透着几许莫名的孤寂。
不多时,待长玥公主疼晕过去,他们便开始犹犹豫豫的要将长玥公主拖去天牢,只是还未行动,那俊美冷冽的男子已是扔了长剑,缓步过来,随即微微俯身,竟是亲自伸手将不省人事的长玥公主抱了起来。
长街长,繁花繁,曾记得,年少无知时,她与他经常偷跑出宫,在长安街躲着御林军,吃着混沌,看着杂耍,最后在东河岸边吃着糖串,扯着垂柳,瞧着渔夫。
那时,她与他年少无知,心性相投,无论是抚琴作画,还是诵诗对弈,皆默契十足。
直至她十五那年,御花园内的海棠开得正盛,他带着一捧茶花,一只银镯,第一次对她诉说衷情。
只你一人,天涯与共。
曾经他这八字誓言,唤得她心跳如雷,她面红耳赤的以手上的扳指与脖子上的玉佩回赠,二人情定。
他官场得意,顺风顺水,加之父皇有意提携,不到三年,他一跃成为大昭丞相,更是父皇与母后心中内定的驸马。
十六那年,她与他婚期已定,却在成亲的前一月,她身子突然染了重疾,父皇无奈,将她送往南山药王谷养身。
如今,两年已逝,她终于归来,迎接她的,却是宫中大乱,是江山易主,是这森冷破败的天牢。
长玥仰躺在地,犹如死尸,双眼一直望着漆黑屋顶,未有半分生气。
相较于醒来时的恸哭,她现在却是红肿着眼,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眼泪早已流尽,心下也早已绝望得没了起伏,她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这凡胎肉身再也卷不起半分情绪。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着,绝望静默,却从那骂骂咧咧送饭的牢头口中得知,萧意之对晏亲王登位有功,被晏亲王封了惠王,赐了王府。
长玥浑身突然有了半分力气,指尖却是将掌心肉几乎抠掉,整个人爬至牢门,疯狂的恸哭,撞门,叫骂。
“疯女人!” 牢头一怒,开门进来便揪着她的头发,开始拳打脚踢。
长玥紧要牙关,一声不吭,最终昏死过去,待醒来,她仅是吊着一口气,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破败绝望,开始不吃不喝,开始等死,直至有一日,连眨眼睛都变得费力时,牢头突然心情大好,送来的膳食竟也有些丰富。
“快吃吧!今个儿锦绣公主与惠王大婚,圣上特意大赦天下,连牢中之人也受好酒好菜照顾。你别装死了,快起来吃。”牢头明显有些高兴,嗓音都是挑着的。
长玥却浑身一颤,本是死寂沉沉的心再度狂跳云涌。
锦绣公主与惠王大婚?!反贼晏亲王家的慕容锦绣与萧意之大婚?
“哈哈哈哈哈……萧意之,萧意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长玥指尖抠地,撕心裂肺的狂笑, 笑得血泪长流。
曾经陌上人如玉,公子风华俊无双,曾经,那人在海棠花下,执她的手,吻她的眉,说着娶亲当娶公主长玥,而今……
“又开始发疯了?”牢头眉头一皱,骂骂咧咧的掏出钥匙开了牢门,对着长玥便是一踢,怒道:“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入了这天牢,便是离死不远了。你再瞧瞧你现在这鬼样子,惠王还瞧得上你?”
长玥犹如不知疼一般,依旧狂笑,眼角与嘴角血流不止,整个人狰狞如鬼,惊悚骇人。
半晌,她才止住笑声,犹如死尸般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静躺。
牢头也停住了踢打,朝她啐了口水,骂道:“有力气在这里发疯,还不如省点力气吃饭。也许将这顿饭吃了,就下去见阎王了,这样也可以当个饱死鬼。”
说完,便厌恶的扫长玥一眼,出了牢门。
长玥无声无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