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般说,然而此际,她已是对这人是否救她而不抱希望了。然而,此番好不容易脱离天牢,好不容易起死回生,接下来,便又要再死一次吗?
长玥不敢再想,心底因紧张而跳得太快,她合了眸,静待面前这人的话,奈何等了半晌,也未见他回答,反倒是他那森凉的指尖,似是上瘾般在她脸上滑来滑去。
长玥终归是皱了眉,睁眼朝他望去,却方巧迎上他深沉染笑的瞳孔。
“宫主可是摸够了?”长玥低问。
他这才慢腾腾的将指尖挪开,顺势竟是风情不浅的捋了捋自己的墨发,“闻名天下的长玥公主,倒也不过如此,几句话下来,便已绝望恼怒,呵。”
“宫主并非长玥,也非长玥这般处境,便不足评判长玥。”
他挑挑眉,懒散道:“说话倒是有几分硬气,也敢顶撞本宫。”说着,目光微微一沉,“只是,你许是忘了,如今是你求本宫,而非本宫将就你。你那些硬性与骨子里的公主威仪,在本宫面前,倒是得剥了去。”
长玥神色蓦地一变,沉默片刻,只道:“长玥并非是想顶撞宫主,不过是求生心切。”
“既是要求生,又无可以与本宫攀谈的筹码,你如今若想活得像个人,便只得,求本宫。没准儿本宫心情一好,便救你了。”
他尾音拉得极远,意味深长。
话落,他便看好戏似的瞧着她,那双深沉的瞳孔无半分温度,鬼魅而又渗人。
长玥满心耻辱,目光森森的望着他。
他轻笑,“你若再不求,本宫便要差人将你扔出去了。”
长玥狂捺心底的情绪,终归是出了声,“长玥求宫主洪恩大善,救长玥一命。我慕容长玥此生,定为宫主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为本宫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之人太多,你柔柔弱弱,倒是不行。”他轻笑。
这人让她求她,却再度否定了她。
长玥眸中顿时绽开怒意,心下起伏不定,仿佛要炸开一般。
这人绝对是玩弄她,故意让她求他,故意看她笑话,故意将她的祈求浇灭,似要彻底的将她揉进地底,也要彻底的将她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
“你究竟想怎样?”长玥怒目瞪他,神色抑制不住的云涌起伏。
他薄唇一勾,似是笑得畅快有趣,“本宫不想怎样,不过是想看看闻名天下的长玥公主卑微求人是何等场面罢了,但如今瞧了,倒也觉得无趣。”
嗓音一落,他缓缓站起了身,目光居高临下的朝她扫视,“本宫既是将你带入了灵御宫,便也不会让你这般容易就丧命。本宫也不求你做牛做马的报答,只要你忠心不二,为本宫办事,你想得到的,本宫,都会慷慨给你。”
长玥紧紧的望着他,心下起伏不定,浑然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正待思量,他已是无意让她多呆,转眸便朝不远处的殿门望去,慵懒散漫的嗓音响起,“扶渊,将她带至药宫,让宿倾好生诊治。今夜月明,举宫做乐,本宫不管宿倾用何法子,皆要让这长玥公主在今夜宴上为本宫奏乐助兴。”
他悠长懒散的嗓音未落,不远处的殿门便被轻轻推开,扶渊缓步而入,步子遒劲有力,待站定在长玥身旁,他先是朝那邪魅之人行了礼,而后才将长玥扛在肩头,缓步出殿。
长玥腹部磕着他的肩头,身子颠簸晃动,头脑发昏,再度开始干呕。
扶渊视而不见,犹如未觉,足下步子不曾放慢分毫,待绕过几条小道行至一处偏殿,扶渊才停下脚步,粗犷的嗓音唤道:“宿倾姑娘?”
嗓音甫一落下,不远处的殿门应声而开,一抹紫色身影缓缓而出。
扶渊上前两步,便道:“这是宫主今日亲自带回之人,宫主吩咐您好生诊治,今日夜里,宫主还要让她抚琴。”
这话落下,并未有人回话,仅是有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长玥略微艰难的抬头,却是一惊,只见来人一袭紫袍,容貌清秀,看似年纪不过双十,奈何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