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戎几乎已经给恐吓信悬案盖棺定论时,新邮件提示音这时却再次响起。
由于手机界面还没离开收件箱,匿名邮件就这么促不及防跳入眼帘。
蒋戎心脏跳漏一拍,定睛细看,对方此次回复内容较多,而且中英文参杂,以“Dear Reg”开头。Reg是蒋戎英文名。
2号匿名邮件:“对不起,我中文不太好。只是想告诉你,我刚刚获准得到五天假期,打算在马特放松一下。想到你本周也在马特度假,希望约你出来喝一杯。我请客。
——开飞机的马特(匿名是个玩笑,不要介意。)”
蒋戎瞠目结舌愣住整整三秒,深吸两口气调整心情,起身把温泉泳裤换成睡衣再重新拿起手机,点开第一封匿名邮件。
第二张照片比第一张更露骨更不堪,蒋戎坐在书桌前,岔开五指缓缓揉按太阳穴附近头皮,甄字酌句回复:“您好,已经安排妥当换现渠道。是否按老规矩?不连号旧钞?”
如果对方回复“是”,蒋戎就能以此为困难讲条件拖延。
但隔数分钟后匿名邮件再次回复:“这次我要红票。”
爐港从前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自贸城,所以有独立货币体系,本地通用货币叫港元。
蒋戎在飞机上十个钟头里已经在心中盘算出两套以上对勒索人追查方案;包括付赎金之前,和之后的。
毕竟爐港就这么大点,且满街天眼,信息网络四通八达。
但红票是大中华区通用货币,一旦把钱交出去恐怕再也找不回来。
开飞机的马特再次发来邮件,这回没匿名:“对不起Reg,你是不是生气了?”
蒋戎:“没有,刚才在洗澡。”
马特:“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蒋戎:“在给同事回邮件,要忙一会儿,或者你来找我?”
马特:“好,我去找你。”
蒋戎一边跟帅哥机长闲扯,一边琢磨如何应对勒索信。
等他把酒店名称跟房门号码一起发给帅哥机长后才组织起一段确保能稳住匿名勒索的答复:“红票我得另找渠道。回港后先取五十万港元现金给您,就当是利息。”
匿名回信:“别耍花样,我在盯着你。”
蒋戎按熄手机屏显,给自己点起根烟。对方明显在给他找麻烦。要求换货币可能有两种原因;第一种因为对方不是爐港本地人,钱不在本地花,所以不认港元。
还有一种,也可能对方只是想伪装成外省人。
蒋戎寻思,如果对方是外省人,应该不能准确判断自己归港时间,那么两三天内应该还会发信息催促,这种情况不如尽快报警解决。
但如果没催的话……就说明对方是清楚自己行程的熟人,且是与蒋家相识八年以上的熟人。如果被自己猜中,绝不能再给对方机会找替罪羊。
若不能把幕后黑手挖出来,别说自己这口气一辈子喘不顺,对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简直后患无穷。
……
马特城市不大,渡假区酒店集中,蒋戎第二根烟没抽完门铃就被约来的帅哥机长按响。
门拉开后俩人打照面都愣了愣,开飞机的马特一身笔挺西装,还扎了条挺时毛的细窄领带,手里挽一束红玫瑰。看得出来是认真来约会的。
蒋戎身上是套分体式绸料睡衣,半长刘海抓在脑后扎个揪,脸上架一副玳瑁色宽边眼镜。整个人的状态离“洗洗睡了”只差个睡字。
“嗨……?”马特犹豫着打了个招呼,他之前以为蒋戎至少有跟他出去约会的打算;看眼下这意思,这位东方绅士可能仅仅想要临时找个伴儿。
蒋戎指指他怀里大把花束:“送我的?”
马特连忙点头:“楼下花店正要关门,老板半价卖给我。”年轻机长觉得对方如果很随意,自己最好别显得太认真,否则反倒让彼此徒增压力。
“哇哦,还以为被你猜到我绰号叫Rose。”蒋戎故作惊喜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