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着林卉,经他一指,林卉吓的更厉害了,她几乎是咆哮着喊出,“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你病鬼儿子移植肾脏!”
韩爸摇摇头,语气中带了点悲怆与决绝,“迟了,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手术单我已经替你签好字了。”
林卉不可置信地看着韩爸,眼底布满血丝,突然又像发了疯似的往门外跑去,可是刚出门,就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不要去做手术,你的儿子死了关我什么事!”
她的目光瞟到我,又指着我大叫,“她不是你儿子的移动血库么,她的肾脏一定可以的,你们再带她去做一次检查啊!我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看着被牵制住的林卉,朝韩爸问道,其实,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吧?”
闻言,激动的林卉顿时安静了下来,她睁大了双眼,空洞洞地盯着我。
韩爸一笑,“你果然聪明,找到她以后,我跟她养父母说是我女儿,她养父母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谁能抵制的了钱的诱惑呢?”
韩爸看了一眼时间,对着黑衣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
说罢,韩爸转身出了门,林卉还是不死心的挣扎大叫,但是很快,她被塞进了一辆豪车,就是当初接她的那辆车,消失在雨夜里。
林卉很久没有来上学了,听同学说,她好像出国了。
而我,顺利地参加了高考,并且成为了那年的理科状元。
我选了临床医学专业,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毕业后,我在一家当地的三甲医院上班。
我再也没去过韩家,只是在新闻上得知,韩家后继无人,这几年经营状况每况愈下,现在已经濒临破产。
我想,可能那场手术没有成功吧。
毕竟就算完全匹配的器官,移植后也会引起排异反应。
对于爱子如命的韩家人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世间最大的痛苦,那就让他们,继续活在人世间,承担这种痛苦吧。
那天,医院里来了个特殊的病人,她不过25.6岁,但是面如枯草,身体单薄地像一阵风就能被吹倒,她掀起衣服,左侧后腰上有条十几公分的伤疤,像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在后腰上。
她看到我,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挤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鱼尾纹。
“好久不见了,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