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喝尽之后顾阳终于感觉自己的喉咙舒缓了几分“能判几年?”
“判几年?”林子修怒极反笑“说得倒是轻巧,顾阳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阳嗫嚅着嘴唇,他当然知道林子修说的不是什么故意纵火的问题“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把那栋房子和自己一起烧了一了百了?顾阳,你就算再怎么痛恨他们把你仍在那里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也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
痛恨?顾阳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它本不应该用来形容亲人间的关系的,不妥,实在是不妥。
但他却也是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汇了,比如现在,他也实在是难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身在医院身边却一个亲人都没有,送他来的林子修也不过是一个许久不曾谋面的年少时的玩伴罢了。
顾阳微微一愣,是啊,为什么自己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他很想问,却又不敢问。这个疑惑好像化作了一颗巨石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清晰的感受到从自己心脏深处蔓延出来的钝痛,从心脏开始,席卷了全身,直到他再次呼吸困难。
“对不起,小阳…对不起…”林子修颇为懊悔的垂下头去,本来他今天是要去新公司交接工作的,特地穿了一套新订做的西装,把头发梳得几乎是一丝不苟,如今这么一折腾,倒是花费的那些心思全都付之一炬了。
“没...”他想说没关系,却发现自己连吐出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余光里他看到自己的剧烈起伏的胸膛,那颗心脏仿佛是想要挣脱束缚从胸腔里逃离一般。
“药?你药呢?”林子修手忙脚乱的在顾阳的病床上翻找,片刻之后,才想起来,他们来得匆忙,顾阳的东西什么都没带来。
“小阳,你等一下,子修哥去给你找医生,子修哥马上就回来,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深呼吸,子修哥马上就去找医生。”林子修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许久没有见过这场面他一时间竟也忘了该怎么应对,只是手忙脚乱的去给顾阳拉了拉被子,便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连病房里配有呼救铃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