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城镇。
江酒也不再嘲讽或逼问,与他一起看着月亮渐渐消失。
当第一缕晨光破云而出,江酒低声道:“我不会埋怨记恨你,我来问你,只是希望能和你开诚布公,我不喜欢隐瞒,希望你能理解,老乡。”
沈先生愣了愣,看着江酒从巨石上爬下来,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三两步走过去,笑道:“好的!我知道了,老乡!”
江酒就也跟着笑了。
“老乡你去哪儿啊?”
“我去看看故倾,他睡眠不太好。”
“仙尊居然还睡觉的?他们这些大能不是入定就可以了吗?”
“我不知道。”
“哎,透露一下呗老乡,到底是谁指点你的?”
“不说。”
“那你跟我说说,故仙尊对我印象怎么样?我能不能抱到他这条大腿?”
“他说你可以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真到危急关头你可能会卖队友,莫要深交。”
“哇不愧是仙尊,才见一面就这么了解我。”
“我去,你承认的很爽快嘛!对了,你是根据什么猜测我可能是穿越者的?”
“这个么,你猜~”
“滚,不猜!”
……
江酒和沈先生刚走进门,江酒不想故倾被打扰,让沈先生自己在花厅待着,他爬进内室。
被窝叠的整整齐齐,小桌上放了半杯茶,早已凉了。
江酒赶紧爬出去,沈先生刚要问,故倾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手拿了厚厚的两本书。很明显,他去给江酒找书了。
他弯下腰,对江酒伸手道:“来。”
“不用不用,你把书放桌上吧,我在桌上看。”江酒赶紧道。作为一个钢铁老爷们,他实在不习惯和别人太黏,总觉得男人不能娇气,连走路都要人帮像什么样!
故倾收回手,没再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把书放在了桌上。旁边的沈先生心中惊诧面上却不显,殷勤地给故倾端茶倒水。
故倾对他点点头,道:“如花要去欢喜谷中受罚,他咬定你和李掌柜交情颇深,一定早就知道他被寄生,坚持要把你一起带走。”
沈先生手一哆嗦,递茶的手差点把茶杯直接扣到故倾手上。
“仙仙仙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个似玉能镇住如花吗?”沈先生哆嗦着问。
“还在僵持。”
江酒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扭头就连沈先生的衣角都看不见了,只有他的声音遥遥传来:“多谢仙尊告知!老乡我先出去躲一阵,风声过了我再找你——”
——这家伙真是“苟”字为上啊,不过也对,大腿还没抱到,这种时候走为上计。只不过……
“故仙尊,李掌柜现在咋样了?”
江酒问道。
“自毁修为,愿意献出一半家产,以求脱离欢喜谷。”故倾答道。
江酒瞪大了眼睛,顿了顿,说:“听起来欢喜谷像个邪恶的门派。”
“不可一概而论。”故倾纠正道:“欢喜谷中纵欲与禁欲两派倾轧严重,似玉有心保他,纵欲一派一定阻拦,李掌柜正是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主动给出一个台阶,断尾求生。这样一来,有禁欲一派暗中帮助,他成功的概率很大。”
江酒点了点头,用尾巴把茶杯往故倾眼前推了推。
故倾握住茶杯,轻声道:“江酒,这个问题本不该你来问。”
江酒明白他的意思,沈先生和李掌柜称兄道弟,可李掌柜异变后沈先生便一心自保,从未再问过李掌柜半个字,未免太过薄情。
“你也听到了,我和沈先生是老乡,总是天然就有一些情谊的。我不知道他和李掌柜的交情如何,或许他们只是生意场上客套的称兄道弟,这样的话他不关心李掌柜也说的过去。但是万一他还是有些在意的,我先替他问了,下次见面我就能直接告诉他了。他好像很怕如花,应该不敢去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