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要是崔景旭在这,恐怕会因为他这副难堪的模样而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梁渡觉察到他的不对劲,皱着眉说,“我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钱。”
“别,”陈余南低声,“我俩也没什么关系,该还的我不会赖。”
下一秒,夜晚寂静的小区花园,梁渡的手机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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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明天喝西北风吗?”
“饿不死。”
梁渡垂眸看向旁边的花草,半张脸没入阴影中,轻声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
“你想和我撇清关系,也不用跟自己置气。我把钱退给你,你缓一段时间再给我,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柔,陈余南都能想象到梁渡那张漂亮的脸庞这么说话时,会有多么致命。
陈余南胸口一闷,翻了个身,脸上的燥热换了个地方在折腾他。
“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身下突然传来一声难听至极的“咔嚓——”
眉头重重一跳,陈余南下意识翻身下床,落地的瞬间,只听身后紧接着嘭!!
木板床终于不堪重负地折腰,从中间断裂开来,断痕刺向地板。
又是一声闷响。
“……操?”
陈余南看的目瞪口呆。
“发生什么了?”手机那端传来梁渡疑惑的声音。
“床塌了。”陈余南下意识道。
梁渡很快问:“你没事吧?”
陈余南后悔自己说出来了,因为实在太丢人,他恼羞成怒道:“是床塌了,问我干什么?”
“遇上你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你没事就好……是我的错。”
看着跟遭遇了地震似的木板床,陈余南不免心痛。
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出租屋压根就没床。是他睡不惯地板,斥巨资买了张二手木板床,还是自己亲手搬到五楼的,结果说没就没了。
旁边房间正下播,准备洗洗睡了的陆子彬听见动静,忍不住过来敲了敲门:“陈哥,你怎么了?”
陈余南扶额,喊了一声:“我没事,不用管我。”
“哦……”陆子彬迟疑地走了。
就这么一会儿,梁渡笑容迅速消失:“你跟别人一起住?”
“…………”
没有回应,通话显示已结束。
“没电了?”
陈余南纳闷,把手机放一旁充电,屈腿坐在地上,有些发怔。
他现在彻底是一个穷光蛋。
谁能想到,曾经嚣张跋扈用钱使唤人的陈少爷,会流落到这种地步?
住廉价无比的出租屋,做好几份兼职,被人使唤来去,还因为十万块钱而难堪不安。
要是让以前被他欺负过的人看到,恐怕得大骂一声:活该。
他自找的。
他升高三那年,父母和平离婚。
两人理念不合、感情太淡是分开的主要原因,因此谁都没有把离婚闹得太难看。
除了陈余南。
母亲抛下儿子,为追求她的事业而离开,陈余南不肯让她走。他非要骑摩托追过去,结果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让陈余南失忆了。
他失去了高中的全部记忆,医生说这也许是件好事,忘掉了高中时日夜听着父母吵架的痛苦。
他们说他原本性格恶劣,也因为失忆,正慢慢地转好。
陈余南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了他失忆的诊断,接受了父母离婚的事实,也接受了,陈明峰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叫崔景旭。
陈余南本以为自己接受了。
然而几个月前,两人结婚的那天,当陈明峰对那个女人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当陈明峰对那个孩子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