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虞横临死前要过继嗣子。
可他作为族长,过去这么久,虞横从来没跟族中说过此事,甚至往日他主动提起,虞横都是严词拒绝。
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跟虞兰娇提起,分明是这个女人故意诓骗他!
毒妇,要死了还要拉人垫背。
族长暴怒大吼,面红耳赤冲到虞兰娇面前,双手猛地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口中直呼:“你想让我死,我便让你死在我前头!”
虞兰娇看着满目癫狂的族长,眼眸之中勾出冷漠快意的笑。
前世这个虚伪的下三滥,将父亲的棺材拦在虞氏祖坟之外,不许父亲下葬。
甚至直言这种祸国殃民的贪官,连棺材都不配打,就该一张席子卷了丢到乱葬岗去。
那天雨很大,虞兰娇眼睁睁看着虞氏族人将父亲棺木上的钉子一颗颗拔下,将父亲的尸体搬出来,随意丢弃到乱葬岗。
她在雨中,无助地朝着每一个人磕头哀求。
期望他们能看在往日虞府对族中多有资助的情面上网开一面,好歹让父亲死后能有一丝香火。
可那时,族人脸上尽是冷漠、高傲、嫌恶、鄙夷。
仿佛虞家人是什么脏臭的瘟疫,只沾一下就要烂掉皮肉。
真好,今生,那绝望无助的人,总算不是她虞兰娇了。
缺氧的窒息感传来,虞兰娇仿佛能听到自己脖颈之间传来骨骼交错的咯吱声。
下一瞬,族长的身子往一侧扑去,竟是被人重重踢开。
虞兰萱哭喊着举起烛台,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到族长背上。白嫩娇憨的脸上满是眦欲裂的癫狂,仿佛在守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不是的,二姐不是那样的人!不许你伤害她!”
虞兰娇缓过气来,才嘶哑着喉咙轻喊道:“住手。”
虞兰萱仿佛被什么惊醒一般,猛地丢掉烛台,热泪盈眶扑到姐姐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方家不是好去处,二姐是为了保护我。”
虞兰萱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揽着妹妹的肩膀:“别怕,有二姐在,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护你和大姐姐平安周全。”
得罪了摄政王,虞府想全身而退怕是不能了,可若想保下虞兰萱和虞兰茉姐妹,倒并非不可能。
从始至终,姐妹俩都没看一眼晕厥躺倒在地的族长。
过了许久,天光渐亮。
虞兰娇将眼泪擦拭一番,眸光之中温和尽数敛去,反而流露出几分凛冽。仔细看来,竟和往日运筹帷幄的虞横有几分肖似。
“如今深秋露寒,你们去烧些热水来。”
她冷冷开口,方才还有些怠慢的下人们俱都噤若寒蝉不敢违抗,忙起身忙活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虞兰娇带着下人起身,朝府门口走去。
眼看离那帮冰冷凶煞的银甲卫越来越近,几个小丫鬟下意识心如鼓擂起来。
虞兰娇却满目坦然端着热茶上前,“几位大哥,晨间风大,你们站了这许久,想必累了,不如吃上一些茶点,喝杯热茶吧。”
虞兰娇在盛京素来以美貌而闻名。
烟笼眉,桃花眼,往日那些世家公子看到她还来不及说话,便已是神魂都要荡开。
重活一世,若说虞兰娇有什么长进,便是她已经知道如何充分利用自己的美貌。
此刻身着玲珑有致的孝服,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更显出几分娇弱无措。
看似强撑着胆子想跟这些银甲卫说话,可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颤着,谁都能看出她在强忍恐惧。
守在正门口的银甲卫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茶水。
“多谢二姑娘。”
虞兰娇便又带着几分黯然,娇娇弱弱地笑了起来。
正要开口,便听得一个女子暴怒的声音,“做什么!谁许你们跟她说话的!”
小青跨着大步上前,一掌掀翻两个银甲卫手中的茶盏。
她控制着力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