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回到房中,还未坐下,就听扑通一声。转头看去,原来陆恒已追了进来,跪在地上。
柳迟冷冷看着他:“起来,跪我作甚!莫不是要坐实我虐待你的罪名么?”
陆恒垂着头,声音闷闷:“师尊,我错了,您罚我吧。”
柳迟厉声道:“入我紫阳峰门下,就是要干这些粗活。你若受不住,觉得辛苦,趁早改投外勤部去吧。”
陆恒摇摇头:“弟子不怕辛苦,求师尊不要赶弟子走~”声音已有些哽咽。
柳迟不为所动:“你倒不必为了讨好我而这么说,也不用担心我报复你。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说得不错。我从前也收过两个徒弟,因觉得我苛待了他们,改投到外勤部。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可有对他们打击报复过?”
陆恒不答,只是摇头垂泪。
柳迟又道:“或者你不想去外勤部?想要改投到哪一位长老门下?尽可对我言明。念在这段时日你服侍我还算尽心,我亲自替你说项,总能让他们卖我个人情。”
陆恒再也受不了,磕头垂泪道:“师尊,求您莫要再说了。昔日弟子灵力不济,其余各峰都不肯收下弟子,只有师尊您可怜我,收留我,我又怎会离开您,改投他人门下?您生我的气,只管打我、骂我便是。弟子甘心受罚。求师尊开恩,别赶我走......”
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柳迟拧紧眉头,抿着唇:“把你那副哭哭啼啼的鬼样子给我收起来!我哪里是要赶你走?不过是想多给你一个选择罢了。你今年十二,年纪已经不小了,骨骼也渐长成,现在改投他人门下,或许还能有所成就。若是在我这儿多耽搁几年,才说忍受不了辛苦,心生后悔,介时再想要改投他门,即便其他峰主肯收你,也断然学不出什么成就来。我不过是为你着想......”
陆恒斩钉截铁道:“别说过两年,便是十年、二十年,弟子也不会离开师尊!求师尊明鉴!”说完,又是重重磕了个头。
柳迟冷冷道:“是么?那我若是永远也不教你心法,天天只让你干粗活,你也愿意一直留在这儿?”
陆恒怔了怔,但立马又道:“师尊不教弟子心法,自然是有师尊的道理。弟子也不会离开的。”
柳迟面上淡淡,不置可否:“随你吧。你若就爱留在这里干粗活,那便留着吧。但若哪天想通了,想去其他长老那里了,我刚刚说的话还有效。”说罢,再不理他,径自进了书房......
那日以后,柳迟对他更加冷淡。陆恒做事愈发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触怒了柳迟。
谁知刚过了没几日,还是在砍柴回来的路上,还是那段山道,陆恒又听到有人唤他“陆恒,陆师弟......”
陆恒回头,只见一十六、七岁着紫色弟子服年轻人从山下朝他跑来,边跑还边挥手。
还来?有了前车之鉴,陆恒哪还敢答话,背紧背筐大步朝山顶跑去。
那人“咦”了一声,追得更紧,边追边嚷:“哎,你怎么回事?你跑什么呀?喂......”
陆恒并不回头,边跑边扔下一句:“快走吧,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那人却一直追到峰顶,还大声嚷嚷:“嘿,你这人......”
陆恒给他使个眼色叫他小声些。
就在这时,柳迟已经走了出来。见到来人,淡淡唤了一声:“甘草,你来了。”
甘草看到他,并不像其他弟子一般害怕,反而笑了起来,行礼道:“柳师叔。”
柳迟点点头,对陆恒道:“这是歧伯谷的甘草,来见过你甘草师兄。”
甘草挠挠头,笑道:“喊我甘草哥吧,亲切些。”
陆恒从善如流,果然喊了声“甘草哥”。他这会儿已认出来了,这是遴选那日,接引柳迟来到演武场的那位师兄。
他两人见过礼后,柳迟问:“今日怎么是你前来?”
甘草道:“我师尊说,两个月到了,本来他老人家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