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卿在竹舍后的一处凉亭中望见了元泠,她闭目仰躺在亭椅上。
看样子正在休息,喻卿脚步徘徊,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一抬头,就见元泠正睁着那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瞅他,吓他一跳!
元泠瞧他愣愣的,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小不点儿,你的胆子可真小!”说着不知从何处先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两个小糖人儿、若干香味扑鼻的烧饼、然后是几个圆乎乎的包子……
喻卿惊讶地瞪大双眼。
她笑嘻嘻地招手道:“来来,吃点儿东西压压惊。”
喻卿一步步慢慢挪过去,边走边小声嘀咕道:“我不小,都十二岁了。”
元泠弯起两指,对着他的脑瓜子就猛敲两下,道:“小,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小嘛!我……”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如往常骨碌一转,挪了挪位置凑近道:“你叫喻卿?以后我就叫你小鱼吧?”
望着自己面前那张骤然放大的笑脸,喻卿迅速后仰,直到身子挨着亭栏,才支支吾吾道:“可,可以,元…元姐姐?我姓喻,是小喻,你……”
“哎呀,我说是就是,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来来,先吃东西,你若是饿晕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望着递到自己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颗颗红圆圆的山楂裹着饱满的糖浆,清香又甜蜜。
那是他五六岁的时候最渴望拥有的东西了,如今,他也有了一串,握着它,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喻卿回到竹舍时,颜南聿正在执笔书写。
皑白的纸张上是一只握着曜黑色笔杆的大手,骨节分明,细长白皙却饱含力量感。微风越过窗棱,玉环清响,墨发飞扬,白衣翩翩的清俊男子神情专注地立在桌前,就是一幅弥足珍贵的仙人图,一笔一画皆是风情。
喻卿不忍上前,唯恐惊扰。
似有所感应,颜南聿抬眸看向他,招手道:“为何愣着?过来。”
到了近前,颜南聿又问:“可识字?”
喻卿摇头,快速望了一眼,发现师尊还是清冷无波的模样,就又习惯性地埋下头。良久,他轻声开口:“谢…谢谢师尊。”
颜南聿知道他所说为何,于是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顿了下,又接着道:“喻卿,你很好,师尊不会嘲笑你……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泥…如此,小心谨慎。”
喻卿不知何时眼眶濡湿,
缓缓眨了眨眼,点头称是。
良久以后,颜南聿又道:“阿卿,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动辄落泪。”
喻卿立刻擦干眼角,望着颜南聿。
颜南聿望着他微红的眼角,也不忍责怪,只轻抚了抚他柔软的额发,以示安慰。
竹舍内,师徒二人低声交谈,时不时在白露色的纸张上落下墨色字迹。
望着纸张上的歪扭大字,喻卿颇有成就感,不觉地咧开嘴笑了笑。
颜南聿:“阿卿,修养第一,武功其次。从今天开始,午前读书习字,午后养心练功,如此可行?”
喻卿笑答:“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颜南聿望着他孺慕的眼神,心间微动,手指轻柔拂过喻卿青涩稚嫩的眉眼,随后落在粉白色的耳垂上,轻捏了捏。
好似被他的笑意感染,素来无波的脸上,削薄的唇轻抿了抿,唇角微微扬起。
—————分割—————
临近傍晚时分,沧渊来找喻卿,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知于他,于是便将他带到了清灵宗所在的一处山谷。
喻卿向高高的牌匾望去,一眼就被笔力强劲、恢宏大气的“驱邪卫道”这四个字所震撼。
沧渊交代了几句,把他放在一处转角的屋檐下就急匆匆走了,喻卿无聊地靠在墙壁上等他回来。
远处走来几个俊俏的青衣少年,簇拥着中间高高仰头的一位,骄横地走了过来。
喻卿看着中间的一位颇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正皱眉思索着,就听到其中一位少年夸张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