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己无恙,文阳放松下来,难得怼了沈放一句。
“你……”沈放被堵的无言以对,以他的年龄实在没办法骂一句“小兔崽子”,只得挥挥拳头隔空打他一拳。
夙己就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两个人没斗嘴,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外面百姓的伤势更重要,文阳拿着酒精喷雾出去了。
很快,沈放拿出一个医疗箱,里面干净的一次性针管、纱布、针剂等等应有尽有。
夙己就看着他在那里操作,他只能看懂沈放掰开了三个琉璃瓶,然后用一个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沈放看出了夙己的疑问,解释道:“这个叫针管,那些玻璃瓶里的是药。”
“玻璃……药应该不是喝?”夙己显然没有听过“玻璃”为何物。
沈放点头,掰过夙己的胳膊一边消毒一边说道:“对,要注射进你的体内。”
夙己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他摆弄。
沈放倒是觉得特别,消完毒将针扎进夙己的血管,一边问道:“不问问我注射的什么,不怕我害你?”
夙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会,若是一开始给我的是一个果子,而不是‘三明治’我可能会觉得有毒。”
“那是我太夸张了?这是止痛药和破伤风。”沈放扬了下眉,觉得有道理,他将针拔出,用棉棒抵上针孔给夙己按着。
“沈公子是大夫?”夙己试探着问道。
“算不上,我只能医治小病,原来从军时碰到特殊情况只能自己处理,所以学了一些皮毛。”
沈放将医疗箱收回,又拿出毛巾和冰块给夙己冰敷尾椎骨,整个过程行如流水,夙己也未从叫过一声疼。
“原来如此,沈公子博学多识。”夙己这么说着。
沈放怎么听怎么觉得一句句“沈公子”别扭,赶紧说道:“你别叫我沈公子了,就叫沈放吧。”
夙己停顿了一下,答应道:“嗯,沈放。”
沈放瞬间松了口气,对夙己说道:“好了,今天的茶话会到此结束。你好好休息,安心睡一觉,有我呢。”
夙己听着沈放的口气,喉结微微滚动,这种异样的被保护的情绪在他的心底发芽疯长,从未有过的感受令他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转过头背对着沈放,说道:“我知道了,多谢。”
沈放不知道的是,曾经作为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他上一世常常安慰队友的一句话,会给眼前这个还未及笄、从小未尝过人世温情的少年多大的冲击。
在沈放转身离开拐角去给其他人瞧伤时,背对着他的夙己眼神中被温情覆盖,很快又陷入挣扎,随后他闭上眼。再次睁眼时,眼中只剩下冷漠,冰冷的寒意似雪山感叹,令人看了发颤。
那是一双狼的眼睛,被仇恨布满,丝毫未掩盖充满戾气的赤色眸子。
明明是一张脸,上一刻看上去还是个温润少年郎,此时看上去却明显多了许多偏执和疯狂,其中有更多的随性和不在意。
刚刚那一刻的温情仿佛都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