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到,府里就这么管教下人的吗!”赵老爷怒目圆睁,直直指向后面一群奴仆,“你!你!还有你!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当初我好心收下它,想不到竟是养了条吃里扒外的狗!”
那一众奴仆颤颤巍巍地挪向前去,似乎谁也不愿意碰这个灾星。
“还不快去!不然你们跟他一块滚出去!”
赵万金摩挲着双手心中不安,他的本意也不是要陆忆寒的命,再者,这家伙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谁还帮他背锅,思及此处他连连上前劝阻。
“爹、爹......我看这事要不就算了吧,你看这小子要是被打死了,让别人看了去,传出去还不说咱府上苛待下人闹出人命啊。”边说还边帮着赵老爷顺气,“爹,要不你看这样,我们把他丢进柴房关个几天,饿些日子,先让他长长记性,之后再慢慢想处置他的方法。”
赵老爷心中仍是不快,但看到自己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儿子终于有些长进,倒也宽慰。
他招了招手,道:“给我丢进柴房!”
柴房中狭小又黑暗,陆忆寒被两个高大的奴仆架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扔了进去。
“啊!”陆忆寒一头撞上了柱子发出一声惨叫,他吃痛地揉了揉脑袋。
大门随后被关上了。
这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陆忆寒摸索着爬到角落,摸到了一堆稻草,夜还很长,但他毫无倦意,躺在了稻草堆上。
背后挨了两棍,现在还隐隐作痛,他侧了侧身好让自己舒服些。他又想到了那块浊玉,流光溢彩的红丝仿佛萦绕在眼前,他一伸手,那一缕缕红丝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还想再多看看那块浊玉的,来自母亲故土的东西,他想再多看看……
赵万金冤枉他,那浊玉狼像明明是他自己失手摔碎的,如果、如果赵老爷知道是赵万金做错了事最终也不过是骂他几句让他去抄抄书,可是这样的责罚加在自己身上,哪怕再重上十倍他也愿意。
他恨不起来,只觉得有莫大的委屈,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
他们都说娘亲是吃人的怪物,又因为自己那双红瞳,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都把他认作不详之人,个个避之不及,爹爹花了六十个铜板跟这里的管事打关系让他进来做帮工,撇下他走了。临走前明明说好让自己在这里等他,可怎么也等不到他。
陆忆寒抬头,忽然发现那漆黑的角落有一柄锄头,他凑近去看,发现这锄头已经有些时日了,上面布满了锈迹。
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倘若他用这锄头劈开大门,岂不是就能逃出去了!他取下锄头,拖着笨重的家伙朝门前迈去,用尽全力抡起锄头瞄准木门就要落下。
可是,这门没被砸坏怎么办?
赵老爷听到这动静会不会罚他更狠?会不会要把他打死?
身上的伤隐隐作痛,提醒着陆忆寒莫要反抗,挥下的那一锄头忽地就顿在了空中,锄头早就松动,被他这么一折腾,径直砸在了他的脚背,疼得他嗷嗷乱叫。
他鼻子有点酸,又揉了揉眼睛。他想,爹爹的铜板真是白花在自己身上了,到还不如就跟着他一块,穷一点又如何,至少不用看人脸色,还能跟爹爹一起上山采药。
他仍觉着心神不宁,带着不安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梦。
……
天还蒙蒙亮,陆忆寒被头顶的刺痛惊醒,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发现自己正被一小厮薅着头发往门外拖,他吃痛地挣扎着,那人却突然一甩手,把自己丢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一直处于黑暗陆忆寒感到不适,他嗅到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烧柴火的味道。
一抬头,还未看清其人,迎面又是一击,尘土的生味附着于鞋底,似乎是要将他整个脑袋踩进地里。
“小兔崽子,真能耐啊,我赵家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灾星!“
陆忆寒挥舞着小手扒住那只靴子,可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就算扒住了又如何,软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