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温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但案件仍旧没有头绪。过了今晚要是还没有线索,警方就得放人了。到时候场面会很难看。大众都被姜栀的那篇文章所震动,齐齐讨伐尚汖,把他当作罪犯。但要是尚汖被完好无损地放出来了,不管警方如何说明,大众都会展开丰富的想象,说出来的就不会好看了。
忙了一天,余天淮几乎水米未进。现在肖婧劝起来才后知后觉感到饿。看着桌上的盒饭,余天淮觉得是得缓缓,给自己一点空间。吃着吃着余天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忘了点什么。突然,他扔下馒头,夺门而出。
“徐大远!徐大远!”余天淮大着嗓门吼了两声,就见徐大远叼着根火腿肠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老大,出什么事儿了?”
“我今天让你看的人呢?”
“什么人?”
“你说是什么人?解行知呢?!”余天淮看着徐大远一脸蠢相就想生气,但还是劝住了自己——笨不是他的错……
“哦,你说那个男孩儿啊。我下午跟着你去肆欢了,就把他和其他目击证人打包给了阿强啊。”
余天淮又赶紧去找阿强。解行知从上午就被自己带了过来,说好要亲自问他的,结果事件不断出现反转,搞得余天淮焦头烂额,竟然忘了这回事。
“阿强!”余天淮正好在办公区看到了吃泡面的陈强。
“老大,怎么了?”
“大远说上午做笔录的那些人最后都交给你了?”
“是啊,笔录早做完了,我都让他们回去了啊。”陈强不明白余天淮在问什么,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都走了?”
“是啊,我都让回去了。”
余天淮最后确认解行知已经不在警局里了。可能这小孩儿真的已经回家了吧,毕竟也不可能在这儿干等这么长时间吧。要不然明天早上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想了想余天淮还是说服了自己,又回到了办公室。
外面已经黑透了,一轮还算完满的月亮爬上了枝头,亮堂地很,像个黑夜里的太阳,照得四周一片灰青色。余天淮拿起盒饭走到了窗前,扒了几口米饭,看外面的月亮,忽然他觉得心下一沉。
警局门口保安室的东边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楚,但在夜色里被衬得发青的白衬衫却又是真真切切。余天淮觉得有些心慌,为什么这么慌他也说不清楚。或许是怕别人的期望因为自己落空,又或者是怕自己微不足道的承诺成了一个人非守不可的理由。
余天淮风一般地走下楼,逐渐变成跑的,当真正站在解行知面前的时候,他觉得心跳已经震耳欲聋了。
“解行知?”余天淮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又带着肯定。
地上的人慢慢抬起头,天上的月亮于是到了他的眼睛里。解行知费劲地辨认,他有夜盲症,看不清楚,但他记得余天淮的声音。所以他还是有些欣喜地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蹲着脚已经麻了,解行知还是踉跄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余天淮赶紧扶住了他,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家?这儿这么黑你不害怕吗?”
余天淮的语气有些急,听在解行知的耳朵里就有些变了味儿,像是责备。解行知于是微微挣开了余天淮的手臂,手里紧攥着自己的小书包。
“我……你说……回来找我,我怕你,找不到我。”解行知磕磕巴巴地说着,声音一下比一下低,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余天淮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并不顺畅。他很心疼,心疼解行知的不谙世事,心疼他的过分执着和不计成本的付出。这样直白的、热烈的交际方式让余天淮有些受不住。
“我……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今天太忙了,忘了去找你。但我是很担心你,你自己一个人有些危险,明白吗?”
解行知还是没抬头,灰青色的地上映着他深黑色的影子,解行知看不清四周,他像是迷失在辽远草原上的小鹿,更糟糕的是,还是一只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