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戎这一觉直接睡到翌日清晨。
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手脚发软、口干舌燥。安戎摸出手机看时间,早自习已然来不及,索性不急,去浴室慢条斯理好好冲了个澡。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穿上衣,光着上身走出浴室,拆开活血化瘀的药油包装。
胸腹的淤青过了一晚简直没法看,深吸了口气,安戎闭上眼,忍着痛一点点将药油推开。
他两腮咬肌紧绷,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鼻翼急促翕动。
数分钟后,他停了动作,缓了好半天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药油的瓶盖,抖着手拧了回去。
洗了手穿好衣服,安戎饿的不行,在柜子抽屉包括冰箱里找了一圈。原主为了维持身材,宿舍里几乎没什么零食,冰箱里有几盒无糖酸奶,已经过了保质期。安戎叹了口气,只能作罢,将手机揣进裤兜,空着手下楼。
走出宿舍楼,沿着坡道下楼梯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人影从侧后方扑过来。安戎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忘记了手指绵软无力,非但没把人拉住,反而被带着一起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嘶——好、好、好。”
安戎:“???”
“好痛……”
安戎:“……”
陌生少年含着生理性的眼泪,只看了一眼擦破的胳膊,就手脚并用地朝安戎爬了过来:“对、对不起,你没、没、没事吧?”
见安戎捂着肚子,少年慌了:“肚、肚子吗?磕、磕、磕——磕到了?”少年快哭了,“怎、怎么办,我、我、我……我背你去医、医——”
“没事,”安戎按住了少年伸过来的手,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对方大概会被自己口水噎死,“扯到了而已。”
“真、真没事?”
当然是假的。
但肚子上的伤,跟面前这个少年没多大关系。
安戎摇了摇头,安抚地冲他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
对面的少年把满地的书和文具一股脑塞进书包里,正准备起身,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他松开书包肩带,卷起黑色长裤裤脚,膝盖上一片刺眼鲜红,蹭破了一片血肉。
安戎脚步一顿,朝他伸出手。
少年抬头,眼神似乎有些诧异。
“送你去医务室。”安戎说。
少年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同样寡淡,即使肩碰肩地走在一起,也闻不到什么味道,身高比安戎还要矮一点,明显是个beta。
“我叫裴、裴、裴梨,梨、梨、梨——”这次“梨”了半天也没把想说的两字词组说出来,少年顿了顿,换了条思路,“pear。”
安戎:“……”
他忍笑点头:“裴梨。”
裴梨“哎”地应声,他比安戎稍矮,扭头看安戎时微微抬着头。
“安戎。”安戎说。
裴梨点点头:“我知、知道你,我和苏、苏珑同班,”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安戎,带着点困惑的表情,他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你跟、跟传闻的也不、不一样嘛……”
看得出来,裴梨是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说话直白,却也不惹人讨厌。
安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安戎陪着裴梨包扎完伤口,两人一起走回高三教学楼,一个走左手边楼梯上楼,一个走右手边楼梯。
穿过寂静的走廊,教室门是关着的。安戎轻轻叩了两下,推开了门。
数学老师刘婧在电子白板上写完最后几个字,转过头来时深深蹙眉。
“出去。”
安戎:“……我可以——”解释。
刘婧是个女alpha,性格严厉,显然没有听他解释的耐心,直接打断:“连续两天上课迟到,怎么,我的课就这么难听?不想听就出去!”
安戎:“不是的,我——”
“出去!”刘婧声音突然拔高,猛地回头看着讲台下,指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