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抿了下干裂起皮的唇,眸光颤了颤,他想起来了。
当时看到他父亲在睡觉,也是一头的雾水,在纠结是等还是离开的时候,他大哥带着第一军团强闯进来,说他意图刺杀皇帝篡位。
事发突然,安戈又被关进了皇宫阴冷的私狱中,整个脑子跟冻住了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
现在他全部都懂了,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他安戈的阳谋!是赤裸裸的诬陷!
这一切都是安曳的阴谋诡计!
安戈愤怒地瞪向坐在正中间,那个本该属于皇帝的椅子上的俊秀青年。
双手攥成两个小拳头用力砸在木质的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着。“砰!”地响声和铁链沉重的哗哗声混成了愤怒的调子。
“这一切都是安曳的阴谋!是安曳要篡位,是他害了父亲!你们要抓要审的人是他不是我!”
猫瞳中迸溅出锐利的光,既凶又美。
安戈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台后的安曳,像是被逼急了的猫科动物,随时都会抬起锋利的爪子给对方致命一击。
遗憾的是,猫咪被带上了镣铐,无论是愤怒还是凶狠都变得那么的无力苍白。
法官看着青年的一双银眸被愤怒烧得明亮,漂亮精致的小脸紧绷着,下颌线的弧度锋芒锐利,单薄的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目光顿了几秒后,复又落回到了那一头与青年明艳如火的性格不同的棉花糖一样的卷发上,和亮晶晶的银眸上,难得的心软了。
亚人太过脆弱了,他们是适合娇养在温室中的花朵,属于男人们热血野蛮的军部并不适合他们。
可是安戈做到了,他成为了全帝国中为数不多读完军校,被授予了少尉军衔,并且顺利进入军团的亚人。
哪怕现在只是担任文职工作,但未来可期。
帝国的小皇子本该是骄傲的,明艳的,接受着人们赞叹、崇拜和爱慕的白蔷薇。
无论如何,这样美好的青年都该在阳光下粲然的笑,而不是带着镣铐诚惶诚恐地站在代表罪行的受审台上被审判。
可惜了。法官心中遗憾地叹气。
“皇太子殿下,您指控大皇子殿下谋害陛下,是否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擅自污蔑皇室,是会罪加一等的。”
法官被小皇子戳中了恻隐之心,比之刚刚,放轻了声音,语气中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温和。
坐在他身边的安曳唇角的笑容猛地一僵,睫羽垂下,借着眼睑的遮挡,狠狠横了眼明显跟自己不是一派的法官。
“我没有。但我知道就是他!”安戈理直气壮道。
哪怕他现在手上带着镣铐,身陷囹圄,面容苍白憔悴。可身姿依旧笔直,习惯性地昂起一点下巴,猫瞳烁烁,一身的骄傲不曾去了半点。
安曳的眸光冷了下去,看向安戈的目光中多了嫉妒和快意。事到如今,他可不相信他的好弟弟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哈!”翘着脚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发出声夸张地哂笑,指节宽大的麦色手指不耐地敲着桌面,用粗狂的声音不耐烦道。
“无凭无据的,小皇子在法庭上这么诬陷大皇子,是不是没想清楚后果?”
“诡辩无益,证据就明明白白地放在这儿了,小皇子还是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乖乖地认了罪,好好地忏悔,兴许你还能少判两年。”
“真是粗鲁。”坐在男人右侧,穿着藏蓝色礼服的男人,优雅地叹气。
“可爱的小皇子有任性的权利,即便大家都知道事实如何。但我们还是愿意为了可爱的小皇子花费些时间和经历,陪着他任性胡闹的。”
男人无奈的语气直接将安戈钉死在了做错了事不愿意承认错误,喜欢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坏孩子上。
安戈被气得气血翻涌,瓷白的脖颈和脸颊上都染着红。他抿着唇,红了的眼眶内浮出一层水汽。
是气的要哭!不是委屈也不是害怕!嗯,当然,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