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啊。”等安戈明白过来苏白问的是什么,嘟起嘴,不甘心地小声抱怨,“我是真没想到会被安曳摆了一道,明明小时候打架都是我赢的啊。”
“确实你赢了,但是陛下罚的最多的不也是你嘛。”
安戈半阖着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了一圈,不满道:“就是说嘛,父亲那么偏向安曳,怎么可能会把皇位给我?他倒是心急,十几二十年的光影都等不了。”
“笨。”苏白轻轻敲了下安戈的脑袋,“我要说的是这个吗?我要告诉你的是拳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老师,我知道了。”安戈两只小手护住头,乖乖应了句,之后又嘟着嘴小声抱怨着。
“不过我要被关起来的地方是荒芜之地诶,据说那里四季不明,气候不定,据说条件堪比古地球,差的要死。这可怎么办呢~”
“……”苏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为住宿条件担心。”
安戈吐了下舌头,扮了个小鬼脸,“老师不也总说嘛,我是第二军团的娇气包,营养液都喝不惯。”
苏白心口一酸,冷淡的眸光微动。
是啊,面前这个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学生,可不就是一小的吃穿住行都不舍得苦着他一点嘛。
哪怕后来军校军团中条件再苛刻,他也是过的最舒服的那一个。可到了荒芜之地……
安戈察觉到苏白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悲伤,故作乐观地摆了摆手,弯起眉眼笑道:“老师,不要这么悲观啦。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属于我的,我都会一一都取回来的。”
“老师相信你。”苏白清冷的声音微哽,顿了一下后,道:“老师会在首都星等着你回来。”
安戈扬起抹灿烂地笑,用力点了下头。就听到苏白接着说,“不过到了荒芜之地,你不仅要学会用脑子保护自己,拳头更是必不可少的。”
“好!”安戈捏着小拳头,骨节圆润的拳峰隔空挥了两下,镣铐的链子哗啦哗啦地跟着响,气势没有,倒是可爱的紧。
“老师你忘了吗,我可是拿过年级格斗课第一名的。”
苏白:……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能拿第一,还不是因为你那些同学给你放了个海。
师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脚步默契地放的很慢很慢。可走廊再长,也终究有走到头的时候。
安戈看着几步之外沐浴在阳光中的飞行器,银色猫眼中的光芒与晦暗变幻不定。
他转头透过彩色的窗户看被过滤成五颜六色的天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白也不催促他,就安静地陪伴他站着。
半晌,安戈转过头,对着苏白扬起嘴角弯起眉眼,笑得甜美又漂亮,像是朵开得正盛的白蔷薇。
只是那笑容后藏着的苦涩与惊惶让苏白心里嘴里发苦,放在身侧的拳头不停地攥紧又松开,才能勉强维持住理智。
“老师,等我回来。”
安戈笑着和苏白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前方的阳光中。他明知道光明之处并非一片光明,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就像他朝安曳放狠话放得再响,可其实心中明白着呢,安曳既然耍了手段把自己送入了荒芜之地,就不会让自己再回到首都星。
说会回来什么的,不过是安慰老师,也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罢了。
——
苏白看着飞行器化作一点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冷漠的眼眸中晦涩不明。
用力咬紧了后槽牙,咬肌绷紧,额角鼓起道青筋,仙人般的容貌上浮出抹狠戾。
明明是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可此时此刻的他仿佛置身冰窟。
皇帝昏迷、大皇子掌权,小皇子被送去了荒芜之地,首都星的局势不容乐观。
苏白转身,脸上的狠戾消失,又是淡漠冷清的样子。没走几步,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粗壮的树干上,冷笑嘲讽道。
“藏头藏尾,伊维上将这副做派,真是不怎么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