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天水为床雪为枕,醉笑自是一人有(2 / 3)

画屏对半排开,好一派富贵袭人之气。

越靠近便越闻得美酒甘甜之气,方才飘渺的玉笛声此刻跟上丝竹琴音,听得真切,更是一片迷人景象。荡漾水波中的烛火将整片塘子印的如同白昼,再加之倒影,恍然天上人间居于水面上。

几个仆从见主子们来了便按身份引去座位,魏青早些时候在袁霞灿那见过图,心知自己偏远,果不其然何舒玉脸上挂着一丝尴尬与魏青招呼了一下,便独自往前走去落座。

扫了一眼周围,魏青发现自己那位置虽远离主台,但离一旁的湖水近,还能欣赏波动美景,倒映的月色此刻在湖心如一颗珍珠般可爱,也不算无趣,便让春芽为自己倒了茶水,对着夜色喝了起来。

“主儿。”春芽见魏青看着无人处发呆,以为主子心里苦闷,便悄声开口:“离的远也好,您看前头的人都挤在一块,总要站起来行礼,想坐下都难。”

知道这小家伙以为自己孤寂,稚嫩地安慰自己,魏青笑着拿起一根筷子,沾了点茶水,对春芽招了招手。

春芽便弯腰凑了过去,看到魏青用银筷尖在暗红桌布上断断续续划写出两列字:天水为床雪为枕,醉笑自是一人有。

春芽盯了半天,这些字分开各个自己都认识,怎么在一块却不懂了,挠了挠头看向魏青:“主儿,啥意思?”

“你看我如今一人能独享这附近美景,怎会不乐?喝着茶水都能醉了,若是能到外头天地为被雪为枕再昏睡上一觉,更是尽兴。”

“哎呀主儿使不得,会着凉的。”春芽自然知道主子看出自己的担忧,此刻打趣自己呢。他抬头看向周围,有了魏青的话似乎那份热闹反而失了景致,而这头却别有一番风情,就连寒风都有了脾性,淘气地与那烛火共舞。春芽也不再担心魏青是真开心还是装的,傻乐呵地同他一块赏起景来。

旁头不知不觉坐满了人,魏青再看向水台时那一身皇袍已在主座上,只是相隔甚远,他看不清对方神色。

好在一些甜点小食也陆续被送到每人桌上,虽觉双手寒冷但吃食入口绵糯,魏青吃了几口身子便慢慢暖和起来。

春芽这时才发现魏青没带暖炉,想了想应是自己没烘热,一时愧疚不已。更为主子对此都未责怪自己感动,暗自决心往后必细心周到些,不可再这般毛糙。

清乐终止,周玉辟说了些话,可魏青什么都没听清。

随后大主宫也起身,想来也必定是一些恭贺年岁的话语。既然无趣,那听不听也都无所谓。

待到大主宫重新坐下,歌舞清乐再次升平,各色菜肴也被一一呈上,正夕宴便算真正开始了。

忽而婉转歌声从湖面飘过,是新进臣下的表演开始了。

一叶小舟打破月色,上头立着的正是征闫,他神色怡然手举酒盏,唱着万紫千红,太平盛世。

周玉辟听着颂歌,眼神扫过灵瑞宫一众,人头丛丛中并未见到魏青。屈多益见皇上分神,照着望去便知道他在寻人,当初自己在长兄殿内看到落座图时便提醒过长兄,可他认为魏青没有官职坐前头不合规矩。毕竟权定在他那,自己也只能随他。

如今周玉辟果真又想寻魏青,于是屈多益弯下身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皇上,他在远头,您往西边看。”

周玉辟没有反应,这让屈多益都有些拿捏不准,好在只一会周玉辟便嗯了一声,随后说:“给秦明茶赏一道玉珍珠。”

“是。”屈多益点了点头,移步一旁吩咐下去,这皇上明面上赏秦明茶,实际便是对长兄的安排不满,想来他对魏青果真重视的非同一般,往后自己也要多留心,原以为这样的人不会出现,没成想周玉辟此番对此人竟这般念念不忘。

一曲毕,征闫上岸跪在御前,等待周玉辟开口,而秦明茶的玉珍珠也恰好呈上,晶莹剔透的鱼丸皆选用上好活肉制成,通常只有皇上能吃到。

秦明茶自然不知突然为何赏赐自己,起身行礼欣喜不已:“谢皇上。”

“你筹备正夕宴辛苦,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