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穿着的是广袖长衫,又是那种轻薄的料子,手抬起来的时候,手腕便会露出来。行卿大人却是一袭修身白衣,一条白玉银带束在腰间,袖口也用丝带紧紧束着。虽然显得那人高挑挺拔,要挽个袖子还挺麻烦的。
好不容易他才挽起那人一只袖子。然而白皙的手腕上并没有任何他想要看见的东西。于是他又开始扒拉那人的另一只袖子。
行卿大人就那么看着,没有制止。
等他终于扒拉完了,有些泄气的道:“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瞥一眼自己的手腕?柳予舟抬眸看着他:那你还让我扒拉了半天,是你闲还是我无聊……
行卿大人只是低着头在整理刚才被某人弄乱的衣袖。
柳予舟看着,问:“需要我帮你吗?”
行卿大人没有抬头,回了一句,“不必。”
那人的语气算不上冰冷,仿佛与生俱来的就有种凉薄和淡漠。
柳予舟觉得那种清冷孤傲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的。“你刚才要是也这么冷冷的说一个不许,我肯定不敢动手。”
行卿大人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整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你还是解释一下你和女鬼的事吧!”
于是在行卿大人终于整理好衣袖时,柳予舟完完整整的将他遇上小菱的过程讲了一遍。
行卿大人依旧冷冷的,“现在去找她,你和我一起。”
柳予舟觉得面前这人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倒霉鬼。所以也没打算就此和某人说一声再见。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行卿大人:“你很可疑。”
柳予舟:“……”
去可以,为什么要强调他很可疑,刚才解释了那么久,都白说了。
柳予舟:“也行,那你帮我把房钱付了。”
小二这才知道,原来那位空有一副好皮相,人模人样的矜贵公子,竟然是个穷鬼。
***
柳予舟跟着行卿大人从天黑走到天亮,那么长的路,那人对他说的话总共超不过两句。
不管他说什么,行卿大人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好像和他说话是一件掉身份的事。
“哎,你这般什么都不说,我多没趣呀!”柳予舟跟在那人后面,“你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总是行卿大人行卿大人的叫,生分了不是。”
那人终于回了他一句。“白行卿。”
当然,行卿大人也问了他一句话。“既然知道了那女鬼的身份,为何还要阻止我动手?”
柳予舟沉默了半晌。
灯火阑珊客栈时,那个商客说郡守小妾惨死后有人看到了行卿大人的身影。从他遇上小菱到白行卿的到来,不过一天时间,说明白行卿就是追着小菱来的。
小菱逃走时,白行卿没有去追,应该是早就知到小菱在清河郡还有未了结的事,而他或许在清河郡早有准备,所以才那般放任小菱逃走。
以白行卿的本事,或可将小菱当场收服。柳予舟反问:“你了,为什么放她走?”
白行卿似乎并不喜欢有人反客为主,抬步走了。
柳予舟快步追上去与那人并肩而行,他偏头看着那人,“因为行卿大人心里有一个渡字。渡者,善助也,海纳百川是渡,上善若水是渡,成人之美亦是渡。”
所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小菱姑娘若是能自己认识到错误,放下执念,不去残害人命,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她执迷不悟,行卿大人不也有后手么。
白行卿侧眸,要说什么,又没说,继续走了。
然而柳予舟从那背影看到了几个大字:给你能得!!!
次日午时,二人到了清河郡。
白行卿抬眸看了一眼门楣上的郡守府三字,跨步进了大门。
清河郡守府上的管事见着来人,很热情的上前,“行卿大人,郡守就在书房,小人带您过去。”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红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