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方士做法,才能解除冥婚束缚。
纵然她苦苦哀求,她的父母亦不愿帮她分毫,无奈之下,她只得出手威胁。
“所以,她没有再行恶。”柳予舟抬手抓住面前人的手腕,“若是帝皇昏晕,官吏无能,难道就看着众生皆苦,百姓煎熬么?”
他恳求道:“白行卿,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白行卿冷冷的道:“天下苍生自有神明庇佑,何时轮到你管了?”
柳予舟:“……那请行卿大人告诉区区在下我,神明在哪?”
就在白行卿和柳予舟两厢僵持时,一个男孩跑了进来,然而他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哭了。
他指着小菱大喊大哭:“阿娘,阿爹,鬼……”
地上的男子突然起身,上前一把将男孩扯了过去。
小菱本来在法印里挣扎不停,在看到男孩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孩。
当年灾荒,不给她喝一碗清粥,又为了换几袋粮食,把她卖给清河郡守,后来她被打伤残送回时,遭嫌弃活活被饥渴而死,再到把她的身子卖给陈家少爷配了冥婚,都是为了眼前的男孩,她唯一的弟弟。
可也是这个她本该嫉恨的弟弟,偷偷给了她一碗清粥,一口水喝。虽然没有改变什么,终究是这肮脏世间的唯一一点美好。
柳予舟看到小菱周身的怨煞气息在逐渐消散,样貌也慢慢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男孩突然惊叫一声,“阿姐,”他回头惊喜的道:“阿爹,阿娘,她是阿姐!”
男孩突然站起身,往小菱身边走去。
妇人一把扯住他,“远生,别过去……她,不是阿姐。”
小菱看着,冷冷的笑了。“哼……”是苦笑,亦是自嘲。
柳予舟见她身体逐渐虚化,周身的怨煞气不再凌厉,如烟霞一般消散于法印周围。他拉着白行卿的衣袖晃了几下,“你快救她……”
半响,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这才看向那人。
白行卿一副“我是来捉鬼的,还是救人的”无语。“她背负了人命,入阴司是要受刑法的,何况她与妖冥签下契约,冤魂谷的规矩,是以刑法赎其罪,她因陈家少爷受连累,既然进了冤魂谷,自是轻易出不得。”
“如今她身上又背负了人命,你是要她回冤魂谷,还是入阴司冥狱,又或者,在此刻消散,最重的刑法不过形魂俱灭,她灰飞烟灭了,自然百罪皆消。”
柳予舟愣了愣。既然出冤魂谷就等于灵魄消散,又为什么要坚持解除冥婚。想来纵然是化风而去,她亦愿自由之身。
他说:“冥婚的束缚,我会想办法解除。”
也算全了你用沉重代价想要换取的自由。今日的无能为力,对不住了。
白行卿突然抬手扯了法印,又取下腰间的香囊,在小菱灵魄消散的前一刻,施法将其拘于其中。
柳予舟回头问:“这是什么,法器吗?”
“只是普通香囊,上面施了术法而已。”白行卿说完,回头对墙角的男女道:“三日之内,解除与陈家的冥婚,否则后果自负。”
白行卿直接转身走了。
柳予舟突然觉得,原来高冷也是可以唬人的。
***
二人又回了灯火阑珊客栈。
柳予舟一边喝酒,一边暗暗打量白行卿。
白行卿:“有话就问。”
柳予舟抬眸,尴尬的笑了笑,他伸手指了指白行卿腰间的香囊,“那个,你把她拘于此,是什么意思?”
他心道:你可别嫌弃我无知,谁让我长在文明社会,何时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更别说这些法器。
白行卿看向他,“你觉得呢?”
柳予舟知道那人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懂,还不肯明说。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你就说你是要杀还是怎么样?”
白行卿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又没有真的在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