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平到凤翎,说三日的路程是有些夸张,正常脚程,两日就能到。然而二人到凤翎时,已是第三日的下午。
柳予舟早就整个人都挂在白行卿身上了。
终于看到人烟时,白行卿侧眸问他,“前面应该有茶楼,不过,你要是实在累,可以蹲在这休息。”
白行卿那样子,明显是在嘲笑他。柳予舟其实挺憋屈的,要知道从安平到凤翎,尽是山林荒地,这三日他可是一直风餐露宿的。
他何时徒步走过这么长的路,何时露宿过荒野。也就是用了舍命陪君子的拼劲,才能撑着走了三日,现在只想躺平。“爬也要爬过去。”
白行卿撑着他,找了家茶楼。他喝了三碗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人累的不行,还是没忘记他的大软床。“白行卿,你可要记住,你欠我一个白日做梦的机会。”
柳予舟自己有气无力,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趴在那就听到白行卿在向茶楼老板询问。“老板可知道朱家,朱安常公子。”
老板倒是个热情的。“知道,朱家乃是书香世家,出了好几代秀才,在凤翎威望很高,很多人家有什么喜事,都去找朱家老秀才求一幅字。”
白行卿:“老板可否指个路?”
老板道:“就在这条街东头,随便问个什么人,都是知道的。”
柳予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被白行卿给叫醒。他抬头看了眼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白行卿,现在什么时候?”
白行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起他直接往外走。
柳予舟道:“白行卿,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你自己当外人了,你怎么不干脆背着我走。”
白行卿没说话。
柳予舟见他径直往东边走,一副早就摸清了情况的模样,又问:“你是不是出来打探过路?”
白行卿应了一声。
柳予舟:“所以,你丢下我一个人睡觉?”
白行卿回头,不解的看他,“有问题吗?”
柳予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妖魔鬼怪跟白菜一样多,白行卿,摸着你的良心说,你觉得有问题吗?
不过想到白行卿这种级别的人,又不会怕什么鬼怪,向来都是鬼怪对他退避三舍的。自然也不可能理解他对妖魔鬼怪的敬畏。
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东街一处大院前,而那门楣之上,赫然有朱府二字。
柳予舟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好似听到几声婴儿啼哭,又不是啼哭声,似是尖锐的凄惨叫声。
回头看向白行卿时,见那人抬手结印,白色的光一圈圈晕开来,向四周扩散。而那白光所到之处,暗夜里的一切便都清晰起来,犹如看白日一般清楚。
是夜无风,然而柳予舟能看到空气似承受了什么吸力,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流转,向大院而去。
抬头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看去,只见大院之上,赤红色的气流似烟霞被疾风搅动一般急速流转,成了一个漩涡。
而那啼哭之声更甚,甚至有些尖利刺耳。
“这是?”
柳予舟话刚出口,只觉的腰间一紧,人已经腾空而起,掠至房顶。
二人匍匐在房顶,才看清下面是朱府的后院。
朱安常身边还站着一个方士,方士手中握着的是锁魂神砂。只见那方士口中念咒,手上施法,而那赤红色的流光便是由锁魂神砂发出的。
方士做法的对象,是房檐下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似乎是在抵抗,左右翻滚,尖锐惨叫不止。
柳予舟偏头看向白行卿。
白行卿给了他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眼神。
待柳予舟再次看向那方士时,只见他手中神砂大放异彩,赤红色光芒笼罩了整个后院,那可怜巴巴的黑影也被笼罩其中。
黑影似是痛苦一般,又不屈的滚来滚去,尖叫之声刺的柳予舟耳朵疼。
方士继续念咒,手上施法动作不停。神砂顶端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