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人,徐正德,红烛,季岚,萧承珏,李太后,满朝文武百官,还有岩述。
这些人有好有坏,敬他爱他,也欺他怕他,但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都不是对他的。
他不是“季绫”,他只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每天朝九晚五,奔波劳碌,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
“季绫”希望他代替自己照顾好大家,照顾好大夏,但对身边这些人而言,他们希望“季绫”成为一个明君,成为一个贤主,而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占了他的身躯,鸠占鹊巢还洋洋得意。
好比说如果萧承珏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是季绫,还会像一个别扭的兄长一样替他操心为他着想吗?
正因为知道答案,所以他很困惑。
他说自己想当一条咸鱼,是因为觉得过往太过辛苦忙碌,想要休息。
不是这样的。
他在逃避。
哪怕知道自己身在其位,也不去听,不去看,不去管。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他当然也可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只要他不说,他就可以一直享受着不属于他的荣华富贵,兄弟亲情,主仆情谊。
可他觉得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想回去,即便是一具太平间的尸体,那也是,属于他的真实的人生。
殷棠叹口气,把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袅袅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脸,季绫听见她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这么多白发吗?”
“我是靖国王室血脉,在我们国家,有一种神秘的占卜之术,使用之后能窥见世间万事万物的轨迹。”
“我一生中有三次占卜的机会,第一次在及笄之礼当天,我占卜我何时能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第二次在黎国覆灭之后,我占卜我何时能复仇。”
“第三次在阿绫出生的前一天,我占卜他一生顺遂与否。”
殷棠语气平缓,并未因提起往事而波动。
“三次占卜,分别为人妻,人子,人母,原本三次机会用尽之后,你现在应是见不到我了。”
世间但凡有违天道的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季绫听的入神,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吗?”
殷棠幽幽道:“因为后两次占卜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