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链捆绑,奇怪的姿势令他不能触及自己的身体。
这看来是君竹故意的安排,避免琴焰自残,尤其是不能碰到自己的肚子。
可这一幕,在沐言欢眼里却格外刺眼。
只因前世,他也曾如此对待过君竹。
目的同样是让他不能触碰到自己的肚子。
那时那里,同样有了孩子。
自己的孩子。
眼前这一幕惊人地相似。就连捆绑的姿势和铁链的形制,也几乎与“当年”一般无二。
心中震惊,沐言欢下意识朝后踉跄了半步。
正好撞在君竹怀中。
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了沐言欢的肩头,似是在安抚。
朝前半步,君竹走到沐言欢身前。
听到牢门簌簌作响,只剩一口气的琴焰,抖动着脑袋,努力抬起头来。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是谁来了。
走到一旁衙役早就摆好的石凳前坐下,君竹透着牢门外昏黄的烛火,目不转睛地盯着琴焰只剩白布和血污的脸。
沐言欢立在他身侧,却一眼没看琴焰,只直勾勾盯着君竹的侧脸。
那张平日如冰雪般略带苍白的脸,此刻却散发着火焰一般的炙热。
“琴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君竹的音色淡如环佩,却透着不容置喙的狠戾。
垂下的头,连带着散乱的青丝略颤了下,琴焰仍是一言不发。
“既然救回你的命,就不会害你。”君竹淡淡道,“相反,待会儿王将军会派人送你‘回家’。”
琴焰的手脚,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禽……禽兽……”
他甜美的嗓音,此刻却像含了石子。含混不清,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我救了你的命,又放你回家,如何成了‘禽兽’?”君竹一蹙眉,“你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他抬眸瞥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沐言欢,“难不成,是宁郡王殿下的?!”
“胡说!”沐言欢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挪开目光怒吼,“我碰都没碰过他一下!”
“你……你明明知道……宫主他……他饶不了我……”琴焰的声音颤抖地不成样子,“你……你又不愿意双手沾血……”
“你错了。红绫现在,舍不得杀你。”君竹突然低下声音。
他站起身来,从袖中抽了折扇,轻轻抵在琴焰的腹部。
顺着君竹的扇尖,沐言欢也仔细瞧着琴焰的肚子。
那里似乎还很平坦。
琴焰的身子,却又止不住颤了下。
“你知道阿泠么?”君竹低声问。
沐言欢突然一愣。
阿泠,是自己的乳母。
准确说,是“乳父”。
是十六年前,沐凌轩从男人能产乳的姑兰寻来,给自己喂奶的男子。
从小照顾自己到今日,是除了沈云景之外最疼爱自己的人。
君竹的扇子略略上移,抬起琴焰的下巴,“这么好看的脸,娇美中透着股浓烈的英气,世间罕有。如若没猜错,你也是姑兰与中原的混血吧?”
琴焰的脸,在君竹的扇尖不能自抑地猛颤了一下。
唇角扬起笑意,君竹轻飘飘道,“沈小公子又有了身孕。你说,以红绫利用一切,帮助翊王结交钻研、安插眼线的个性。你回到折桃宫,会怎么样?”
他的扇子又往下移去,在琴焰的肚子上慢慢划着圈,“我知道,你不怕死。可这世上,如今却有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东西呢?”
君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沐言欢此刻,背后手心却全是冷汗。
阿泠当年,便是先怀有身孕,涨乳之后,再被堕掉腹中孩子,送入皇宫为自己喂奶。
将有孕的姑兰男子如此处置,训练成“乳父”送入中原,已成为宇凰达官贵人的奢靡享乐。这等肮脏残忍的生意,令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