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从楼上下来,抬头喊了句“土地爷爷早”,然后爬上摇椅,抓着李成蹊的衣角倒头又睡了过去。
“早啊,桃夭夭,你还是这么粘你师傅。”
李成蹊头疼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把瓷杯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困了就在屋里睡,老粘着我干嘛。”
嘴上这么说着,李成蹊小心托着桃夭夭抱在怀里,把青灰色的外褂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师傅,你今天不是要上山吗,夭夭要跟师傅一起去......”
“操,差点把这事忘了。”
李成蹊一拍脑门,转头看向老人。
“又是去帮张婆子吧,”土地爷笑笑,“开春后我还没上过山,正好跟你们一块去。”
李成蹊点头,将桃夭夭交给土地爷抱着,把锄头镰刀和背篓放在电动小三轮的后车兜里,虚掩上大门,扶着土地爷上车。
电机出发“嗡嗡”的声音,三轮车沿着水泥的小路在清晨的村庄中穿行,农户们也三三两两的醒了,时不时能听见刷牙洗脸的哗哗水声,朴实而带着烟火味的轻烟从烟囱里冒出头,跟缭绕未散的水雾融为一体。
李成蹊放慢了车速,一一回应了农户们热情的寒暄,随后一路拐上河堤小道,准备渡桥往山里去。
“张婆子,这么早去哪啊。”
“早啊,村长,嘟嘟,”老人肩上架着锄头,锄头的另一端挂着大竹篮,“这不趁春播还有段时候,上山挖点笋子去集市上卖。”
“正好我们也要上山,”李成蹊停车,放下后车斗的挡板,“来,上车。”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娃娃还在睡呢。”
“没睡,我早醒了。”
桃夭夭坐起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子:“来,张奶奶,坐夭夭身边。”
“张婆婆,赶紧吧,再晚就赶不上集市了。”
“这,这......”
“上来吧,张婆子,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哎,那麻烦你们了。”
上车落座,电动小三轮载着几人一路往山里的方向,眼看就要过桥了,桥的一端被不知道哪来的铁板封死了,钢丝在桥栏上绕了好几圈,正面还用黑色的油漆写了几个大字。
“拍摄中,闲杂人等谢绝靠近。”
李成蹊心里念着这几个大字,嘴角漏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回头看了眼土地爷,土地爷肉眼可见露出几分窘迫,倒是车上张婆婆气得直开骂:“这帮天杀的,封了路我怎么上山啊。”
说着,张婆婆抄起锄头就准备下车砸开铁板,被几人手忙脚乱的拦住。
“张婆子,别生气,先把锄头放下,别伤着。”
“是啊,张奶奶,别生气,气大伤身。”
张婆婆年纪大了,越劝越上头,三个人都有些拉不住:“他们来才几天就没干过好事,现在还把桥封了,村长,你也不管管!”
“额......临时的,临时的,我去跟他们讲,让他们马上拆了。”
土地爷陪着笑,桃夭夭抱着张婆婆不放,李成蹊心里偷笑,还是劝道:“没事,没事,我们绕一下,从前面走上山还快点。夭夭,赶紧扶着奶奶坐好。”
“是,师傅。”
“尤老师,该准备上场了,副导演叫好几遍了。”
“知道了,你去跟副导演说,我们马上来。”
剧务点头哈腰的退出了帐篷,经纪人烦躁的挠了挠头,小声凑到化妆画到一半就睡着了尤浩初耳旁。
“浩初,浩初,醒醒,该你上场了。”
椅子上的人一动不动,裹着毛毯,戴着帽子,哼哼唧唧的开口:“别吵,困着呢,你去跟外面说一声,今天我不舒服,不拍了。”
经纪人一听,差点没给眼前的正主跪下,耐着性子劝道:“浩初,乖,听话,剧组的人都快等一个小时了,不能再拖了。”
“闭嘴。”
“浩初,”经纪人凑近了点,再次劝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