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李成蹊低头看着跪在最前面的项导,“这位先生面生,按理......”
“项某管理不善,惊扰了诸位先祖,理应道歉。”
李成蹊不在说什么,朝项左微微鞠了一躬,随后退至一旁。
站在另一边的土地看了眼李成蹊,李成蹊回了他一个“我心里有数”的眼神。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请站在一旁的镇长和周瑾珩去里屋等:“三位,这里恐怕还要些时间,去里面等吧。”
“不用劳烦了,我在这等就行。”
周瑾珩谢绝了村长的好意,助理跟在周瑾珩身后,镇长也不好离开,只能坐在长凳上等。
“两位,也请坐吧。”
“谢谢,”周瑾珩微微颔首,没有坐下,“村长,您也坐吧。”
村长摇头笑笑,从屋里端来茶水,周瑾珩双手接过,没注意裤子口袋的一角冒出了一小节红色的绳头。
土地眼尖,不动神色的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又看向处在对角线的另一端,偷摸打哈欠的李成蹊,耐人寻味的捻了捻须。
天井内无人出声,风停了,四下里出奇的静,香火燃烧的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盛放的桃花庇护着众人,唯独尤浩初直直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三月的光阳温和,但他偏要将自己从上到下非要包得像个粽子,这会儿热得不行,膝盖也跪得生疼,心里越发不爽。
“一帮白痴,什么香烧完了才能起身,他明摆着是在整人!你们犯蠢,我才不会跟你一起犯蠢!”
尤浩初正要起身离开,一个声音突然往他脑袋里钻。
“......必将黑云盖顶,霉运缠身,轻则诸事不顺,重则难免牢狱之灾。”
这几句话阴魂不散的徘徊在尤浩初的耳边,如鬼魅般窃窃私语,听得他脊背发寒,无论他如何劝说自己,心里毛毛的感觉始终不散。
“算了,再忍一会儿。”
尤浩初咬着牙,一边跪,一边在心里骂。
邪门的是,剧组其他人在陆陆续续起身,项左手上的香在他跪下后没几分钟就烧完了,尤浩初手上的三炷香却连一半都没烧到。
尤浩初越想越不甘心,最后,偌大的天井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跪。
“去你妈的,一定他们合伙搞的鬼,故意用不同的香整我!老子不干了!”
尤浩初气得想破口大骂,却突然发现他无法出声,双腿也重如千斤,跟长在地上一样怎么都起不来。
不仅如此,每当他想放下手,仿佛有千把刀顶着他的胳膊,每当他想弯腰偷懒,后背就像被万针扎着,手里的香甩不掉,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着,嘴里一声哼唧都发不出来。
但他能感受到其他人鄙夷嘲笑的眼神,听到周围人讥讽谩骂的窃窃私语,就连一向对他毕恭毕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经纪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戏谑的骂他废物,花瓶,除了耍性子,一无是处。
“我不是,我不是,我才不是废物!”
尤浩初在心中大喊,接着一阵难以忍受的酸和疼痛袭来,他不受制的摔倒在地上,站了一头香灰,而手上的香也正好烧完了。
“浩初,浩初,你没事吧。”
经纪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心他、上前扶他的人。
可尤浩初眼里的经纪人只有一副嘲弄的神情。
“我没事!”
尤浩初一把推开经纪人,颤颤悠悠的起身,没走出一步又踉跄着要跪下,被一只青灰色的粗布袖子扶住了。
尤浩初顺着袖子往上,看着李成蹊的脸怒不可遏,却无法甩开他的手。
“注意点。”
李成蹊半带微笑,慢条斯理的抽走了他手中的香柄:“下次,不会这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