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这次没带侍卫吗?”
“我是被赶出来的,怎么可能带侍卫。”郑贤之抱着赵客的腰,生怕她跑了。
“九郎啊九郎,”赵客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郑贤之一顿,手又收得紧了些,他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
赵客见他不说话,问道:“你是被你阿娘揍傻了吗?”
“没有,只是累了。”
“那你估计还得累会儿,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呢,”赵客拍拍郑贤之的手,莞尔道:“闭上眼睛睡会吧。”
郑贤之点点头,随即伏在赵客肩上沉沉睡去。
当郑贤之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榻上了,他四处望了望,发现赵客不在身边后立刻翻了起来,许是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他全身酸软,竟不慎滚到了地上。
“九郎,”赵客连忙放下手里的盆,冲过来扶起他,“摔疼了没有?”
郑贤之摇摇头,“无妨,只是全身酸软,有些难受罢了。”
“不难受才怪!”赵客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让自己着凉。”
“对不起。”
赵客一怔,连忙拍拍郑贤之的额头,“说对不起干嘛,又不是你的错。”
“哦……”
赵客噗嗤一笑,“你说你,平日里能言善辩,仗着自己是荥阳郑氏的出身到处作威作福,怎么一生病就蔫了?”
“我没有作威作福。”郑贤之争辩道。
“好,你没有,你只是尾巴翘天上去了。”赵客按着郑贤之重新躺下,又跑到门口将盆端回来,细心地替他擦着脸。
“明镜,”郑贤之突然捉住赵客的手,“这次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我能放心你一个人走吗?”赵客捏了捏郑贤之的脸,“你要是变成了泥巴狗,你阿娘指不定怎么责罚你呢。”
郑贤之听后放心地合上了眼,但他仍旧紧紧地握着赵客的手,从未放下。
远处的天上逐渐泛起鱼肚白,赵客打了个哈欠,她一夜没合眼,缘由是郑贤之夜间多次发烧,她不敢睡。
赵客摸了摸郑贤之的额头,总算松了口气。
“明镜,”孟师延端着两碗馎饦走了进来,“柏兄做的,你先吃点吧。”
热腾腾地馎饦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徐柏特地在馎饦里加了鸡肉,使得汤汁更加浓郁,在孟师延还未反应过来时,赵客的一碗已经见了底。
“不烫吗?”孟师延吃惊地看着赵客。
“还好,不是很烫,”赵客放下手中的碗,转头看向郑贤之,“这一路他吃了不少苦。你说,他这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你,”孟师延脱口而出,“他若不是将你放在心尖上,怎会如此折磨自己。”
“九郎到底是单纯。”赵客碰了碰郑贤之的额头。
“他在家中最是受宠,没见过人间疾苦,当然单纯。”孟师延淡淡道。
“师延,你找点蒙汗药去。”赵客挑了挑眉。
孟师延一听就知道赵客又要“迫害”郑贤之,但他还是照做了。
孟师延离开后,郑贤之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是要将我送回去吗?”
赵客背影一顿,她僵硬地转过身,“你没睡着啊……”
“睡不着。”
“哦……”
赵客拿来靠枕,扶着郑贤之坐起来。
“宁州苦寒,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要么回荥阳,要么回长安——”
“我不回去!”郑贤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不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行了吧。”赵客捞起杯子递到他嘴边。
“我饿了。”郑贤之无辜地看着赵客。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赵客端起馎饦,直接喂起了郑贤之。
“你还欠我八十大板。”郑贤之揉了揉后腰,用看透一切的眼睛审视着赵客。
赵客后背发凉,“啊……什么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