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过。

音晚服下药后，心肺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刺疼，但总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岳阳倒了杯水给她，见她捂着胸口皱着眉，以为她不舒服，忙放下了杯子：“疼了？”

“没。”音晚立刻摇了摇头，笑了笑，“刚才可能吃的多了些，有些撑着了。”

闻言，岳阳难得地露出笑容。

他倒是希望音晚多吃些，他总觉着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一样。

音晚吞咽了几下，将那闷得有些心慌的感觉掩去后，不由问道：“你若迟迟不回京，皇上会不会派人来？”

岳阳点点头；“嗯，不过短期内不会的。”

按照宛瑶的意思，他已经嘱咐了回京的萧明去告诉萧文杰，他“陪着”宛瑶，暂时不会回京。

萧明得过四五日才到京城，皇上怜惜宛瑶，想必不会那么快就派人来找他们。

然而音晚的心却还是悬着，毕竟纸包不住火。

当夜。

外头忽地下起了雨，从前最喜听雨入眠的音晚于榻上翻来覆去，神色痛苦。

这次的疼痛全然不同，如果说那丹药给她的痛苦就如针刺心肺，这一次就似利刃割开了她的皮肉，又将烧红的秤砣覆盖在了被拨开皮肉的白骨上。

橙黄色的烛火慢慢靠近，宛瑶披着衣服端着烛台，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语气有丝被吵醒的不耐：“怎么了？”

音晚紧紧攥着被子，手背上的青筋骨头像是要冲出了皮肉。

“没，没事……”她忍着痛，竭力让声音平稳，“睡不着……”

宛瑶半睁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她转过身嘟囔了几句走了。

烛火熄灭，等听到了宛瑶入睡的声音，音晚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翻过身，上半身都悬在床沿边上。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自她口中喷出，落在脚踏上。

音晚瞳眸霎时紧缩，怔怔地看着脚踏上的一滩血。

她不是喝下解毒药了吗？为什么……

“呃噗……”

又一口黑血从她唇边流了出来，音晚手忙脚乱地扯过枕头旁的手帕，将嘴角下巴的血擦净了，又去拭净脚踏上的血，把已被血染红的手帕塞入枕头下。

简单的几个举动，却耗尽了她的力气。

伸手不见五指中，除了外边儿的雨声，音晚只能听见她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死死咬着下唇，如尸瘫在榻上，眼眶涌上一股热泪。

头一次，她对死产生了恐惧。

音晚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床幔后方的墙，那一边睡着岳阳。

她最心仪之人！

她阖上眼，几近要哭出声来，然而她还是选择咬着被角，将那痛苦、恐慌和不舍尽数咽了下去。

次日。

岳阳因习惯在卯时前就起了，只是未想撞见音晚从柴房中出来。

音晚一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将满是灰的手背在身后：“先，先生，这么早啊！”

岳阳脸色有些难看，她昨日才喝了药，这么早的天，冬寒还未褪尽，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他几步就跨了过去：“你也知道早，你在作甚？”

“我……我，我饿了，所以就来找找有不有吃的。”音晚忐忑不安地扯着慌，竟担心起刚刚那手帕有没有烧尽，火星子有没有全部熄灭……

第三十五章辜府试探

岳阳闻言，借着微弱的烛火细看着音晚的脸。

虽还带着倦意，但明显精神头比前几日好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跑柴房来找吃的。

岳阳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音晚肩上的披风系绳重新系好：“想吃什么？”

音晚一愣，反问：“先生……要做饭吗？”

“你不是饿了吗？”他摸了摸音晚的头，爱怜之意尽在眉梢眼角。

音晚一直认为岳阳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