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朦胧，脑子晕晕涨涨的，他翻过身，直勾勾地仰脸看着他，声音有些轻。

“孟淮？你回来看我了。”

孟淮唇边的弧度浅了几分，转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嗯，先生忘了，今夜要陪我去逛灯会的。”

先生？

路星珉眼底漫上一层迷茫，那称呼在心里来回念了两遍，上下打量着他一身黄袍，立刻清醒过来，吓得缩起肩膀，眨眨眼睛，试探着轻唤：

“明月？”

“我在。”

指腹在他额角轻揉，孟淮低眸看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幼鹿般干净的眼睛无措地盯着他，孟淮重新扬起笑，将人从榻上扶起。

“既然醒了，先生快去更衣，一会儿游街的人多了，我们便挤不进去了。”

殿外等候的宫女听到吩咐，躬身将襦裙递过来，然后便无声退下，还把殿门带上了。

路星珉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红装，上身白衣花底红边，紧身长裙是鲜艳的血红色，倒是符合节日氛围。

他本就喜欢古代服装，所以加入了汉服社，只是....

小眼神忍不住瞅了几次毫无自觉的孟淮，终于问出声：“你....不出去吗？”

孟淮挑了下眉，倒是有理：“我为何要出去？”

路星珉两只手局促地抓着身侧的衣裳，瞪了他一眼。

孟淮无辜地耸了下肩膀，妥协地将衣裳递给他：“那先生去屏风后换，我就在这儿坐着，绝对不动。”

他挺直腰板，一副正直样子，路星珉将信将疑地拿着衣裳走过去，一步三回头，确定他没动，才迅速溜到屏风后。

见他这严防死守的模样，孟淮无奈笑了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