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珉被抱到软垫上,就见孟淮与御前侍卫吵了起来。
御前侍卫跪下请示,但孟淮强势又坚定,一定要自己推着。
“皇上,您九五之尊,怎能去碰那粗糙的轮椅呢!还是交给微臣吧!”容远恭敬弯腰屈身,拱手单膝跪下请愿。
孟淮睨了他一眼,眉眼间有几分不悦,他覆上路星珉的手背,沉声问道:“爱卿的意思是,你想替朕照顾朕的皇后?”
容远一惊,当即叩首呼喊道:“微臣不敢!只是皇上这样做,有损身份啊!”
孟淮眉头拧得紧,满是恼怒,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些人简直无理,先是郑公公,现在又是容远,这个皇帝没法儿当了!
“这说法从何而来,朕珍爱自己的皇后,有何不妥?朕还是顾忌到了,否则,朕都想直接抱着皇后出宫去!”
“皇上——万万不可啊!”
孟淮看着帽檐贴到地面上的御前侍卫,气不打一处来。
忽然,感觉到手臂被轻拍了几下安抚,他转头看过去,只见心上人又在垂眸悄悄掩笑,无奈弯下眼睛,伸手捏了几下他的脸颊。
“还笑,都是因为你。”
路星珉抿住笑意,无辜地揉了揉被捏的脸颊:关我什么事,不就是个轮椅吗,谁推都没差吧?
只见孟淮一拂袖,微仰起下颌:“爱卿莫要再说,朕心意已决,若是不应,爱卿便在宫内待着,莫跟去了。”
“万万不可啊——微臣、微臣答应便是了,皇上千万不得一人出宫啊,若是出了何事,微臣的小命也不保了!”
所以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孟淮一噎,气恼地吩咐他起身。
路星珉不禁多看了几眼,刚才那番,可谓感情饱满,声泪俱下,他都以为这小侍卫要过来抱着孟淮的腿哭天喊地了。
小闹了片刻,并不影响,容远被胁迫躲在暗处,绝不可现身打扰。
出了宫门便是安阳城,如墨的黑色幕布下,城内花团锦簇,灯火摇曳,街头巷尾繁华热闹,灯笼高挂。
路星珉当即从轮椅上跳了起来,一个姿势维持太久,屁股都麻了,软垫上都有他的屁股印了。
这一跳,惯性使然,他不禁往前踉跄了两步,还好孟淮反应快地搀住,替他挽好了碎发,担心地蹙起眉:“着什么急,今夜随你,彻夜不归也可。”
路星珉撑住他笑道:“夜不归宿,公公怕是要气火攻心了。”
闻言,孟淮撇嘴不满:“管他作何....”
“好,不管他们,那边好热闹,过去看看!”
路星珉拉着孟淮往前奔去,容远自觉地藏起轮椅,然后动用轻功追上去。
只见一座豪华精致的楼阁前张灯结彩,二楼楼台处伫立着一位佳人,一身大红色裙装,好似婚服,掩面而望,眉心一点朱砂平添妖娆,身旁的老鸨兴高采烈地吆喝叫卖着。
路星珉抬胳膊轻轻碰了碰身边人,小声调笑道:“运气不错,正好遇上这怡春楼花魁拍卖。”
孟淮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揽着他的肩膀,更贴近自家先生。
“各位爷,今儿元夕,我们湘君想找一位有缘人共度佳节,只是要看各位的诚意了。”老鸨最后一句音调拐了几个弯,想不注意都难。
“我出一百两!”
不知是谁开了头,忽然开始叫价,很快便涨到了一千两。
这怡春楼的花魁不接客,只是弹琴赋诗,即使样貌美丽、身段一流,只是看个歌舞,倒不至于搭上如此多银两。
百姓们大多是来起哄看戏的,路星珉看向那个叫价一千两的男子,他戴着斗笠与面纱,看不出长相,身形与孟淮差不多,感觉是个俊俏青年。
但是嘛....
“两千两!”
怀里的小家伙忽然抬高手,笑盈盈地叫价。
孟淮一时间怔住,暗暗抬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俯身贴在他耳畔,声音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