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亡了,他死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姚新宇的眼里,只是“不好的事情”?
池秋林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底的失望和失落像是滔天巨浪,将他掀翻在爱河里,就要窒息而亡。
似乎是察觉到了池秋林长久注视自己的目光,姚新宇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
两人的呼吸同时滞住了。
即使被赋予了那么多痛苦,可池秋林依旧会为这熟悉的面容心动心慌,乃至不知所措。
而姚新宇则是觉得眼前的人给了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羁的眉宇,张扬的五官,可偏偏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沉静,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柳明洲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因为面前这个名叫景秋迟的人,眼神像极了已经去世的池秋林。
池秋林被姚新宇打量的心底发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他总觉得姚新宇似乎也认出了他这具虚假的躯体和真实的灵魂。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故作冷静地答道,“你说的我会注意的,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姚新宇做出了摇头的动作,池秋林便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姚新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目送着熟悉的背影逐渐远去,池秋林的眼底泛起阵阵酸涩,视线模糊之际,正巧和走到门口后突然转身的姚新宇对视上,两人相对无言。
最终是姚新宇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不过你的确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不等池秋林回答,姚新宇便轻轻掩上了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池秋林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一遍遍回想着姚新宇说过的话,他说的故人,是前世的自己吗?他在姚新宇的心里,只是故人吗?
抬手关掉了病房的灯,池秋林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夜晚的思绪翻涌成海,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失足坠楼的那天,父母一定还在家中等待自己回家过年吧?可他们最终只能等到他去世的消息。
心底泛起一阵酸楚,他突然冲动地想去看看父母过得如何,可他如今肌肉萎缩导致全身无力,哪里也去不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的身体没问题,可是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去见父母呢?
从前的身份和过往早已随着前世的他一并入土为安了,也许他本就不该再和这些前尘往事有过多纠缠。
想到这,池秋林轻轻握紧了覆在身上的被单,暗暗做出了决定,等身体好些了,他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