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连忙起身上前两步,握住了夫人的手,轻声道:“娘……”
白夫人抚着白承的手,半晌未说出话来。
她又怎会不知,此事与白承脱不了关系?可事已至此,她作为一个母亲,实在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她知道,如今的白承要承受的实在太多,而她现在怀揣的,也只有满满的心疼与无奈罢了。
“承儿,你怎么又瘦了……你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可叫我如何安心……”
“娘,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我不该擅作主张,我……”
白夫人叹了口气,只道:“也不能全怪你,谁也没能想到,那看着一脸正气的八王爷,竟是这等卑鄙小人!”
说到这里,向来温柔的白夫人语气带了些难得的狠厉,白承听了只觉得更加心寒。
那个人的霁月清风,原来终究只是人们的臆想罢了。
这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我本以为长大了会好些的。”
白承转过身去,他的姐姐正坐在牢房的草席上,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白承的姐姐白苏性子随了父亲,自幼习武,一直都看不惯白承柔弱病态的样子。
可这姐姐待白承却向来是好的,白承从小时候起便很会惹事,招惹了人遭人报复,常是白苏将那些人赶跑,捅了什么篓子,也多是白苏在父亲面前求情,让白承免了不少皮肉之苦,同时也更加的无法无天起来。
本以为秦轼的出现总算是让白承收了收心,不再整日与那些酒肉朋友为伴,将心思放在了诗书上,却没料到,这才是一场祸事的开端。
白承看着沉默下来的白苏很是心痛,他宁愿姐姐如往日他闯祸时那样,先破口大骂一通,再同他说一句“这种小事也要烦我”,便轻易地解决了让他头疼的事。
可如今的白苏似乎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只安静的坐着,眼睛一直看着面前斑驳的墙壁,也不知透过墙壁看到了些什么。
白夫人怜惜地看着白承,他这儿子不及女儿那般要强,自然也是最与她亲近的。她道:“苏儿,你莫要怪你弟弟,八王爷此番作为,定是皇上的授意,皇上想我们死,纵然没有承儿,我们也逃不过的。”
这些道理白苏又怎会不懂,只是白承终究成了此事的导火索,如今白家几十口人皆难逃一死,死前还安了个谋逆的罪名,她又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白苏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颇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白承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白夫人见劝不动白苏,也不再多嘴,只对白承道:“你父亲在里面,你去看看他吧。”
白承点了点头,又往里走去。
白承走到白桀的牢房前时,白桀正咬破了手指在墙上写字。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註①)”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
白承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心中酸涩,也不打扰父亲写字,只静静地跪在了外面。
白桀不知把那句话写了多少遍,才看到了跪在外面的白承,白承无颜面对父亲,只沉默地跪着,白桀也不语,看了白承良久,才长叹一声。
“那封劝我不要谋逆的信,不是你写的吧。”
白承猛的抬起头来:“您说什么?什么信?”
白桀冷笑一声:“果然如此。我猜你也写不出那般文采斐然,条理分明的信来。”
白承有些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桀抚着墙上的血字,道:“这八王爷还真是了不得,一封书信就把我们都耍的团团转。”
白承从白桀的口中才得知,此番将军府落难,源头竟是秦轼呈上的一封书信。
那封信以极其恳切地话语,引经据典,劝白桀莫要造反,忠于君主。
信的署名,是白承。
白承听到这里,长吸了一口冷气。
他突然想起,秦轼总是喜欢让他帮忙誊抄一些诗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