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国跨步入内,一行紧随其后。
若无跟在队末,抬腿刚准备跨进屋子,就听里面一阵唏嘘,紧接着有人冲了出来。
“太惨了!”
“惨绝人寰!”
“不忍直视!”
“让开、让开!”
若无回头,见那几人无一例外直奔墙根,扶墙呕吐。
他转回头来,便闻内里飘来一阵恶臭,这呛人的味道能忍住不吐的还真就没几个。
若无五感异于常人,于他而言更觉刺鼻,但左右还是忍了下来。
他逆着冲出来的人群继续前行,里面稀稀落落站着数人,无不垂首沉默,面色凝重。
若无上前,只见地上整整齐齐铺着几排草席,席上皆是堆堆白骨,白骨堆上安放着腐烂的头颅,旁边还有一堆不可描述的腐物和一叠衣物,那恶臭毋庸置疑便是源自于此。
若无瞥见不远处站了个小厮,想来应该是将军府的家仆,便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请问第一具遗体在何处?”
小厮见礼后,将若无带到一处脚落:“这是我们夫人的遗体,夫人死得真是太惨了。”
他说着竟是抽泣了起来。
若无冷脸注视对方,见他抽泣不似作假,便又问他:“这遗体中,可还有府上人的?”
那小厮闻言脸色骤变,怒目瞪着若无,愤愤道:“你这修士怎么说话的?夫人一人遇难就够惨了,还问有没有别人,你按的这是什么心!”
若无被他这么一吼,倒也不生气,自觉刚才的发言却有不当之处,忙拱手道:“是我失言了,大哥莫怪。”
小厮白了他一眼,脸色稍有好转。
若无换了个话题继续与小厮攀谈:“此番魏将军主动请缨捉拿真凶,想必与先夫人必定是伉俪情深。”
小厮已然没了一开始的和气:“那还用得着你说?将军夫妇琴瑟和谐乃是众人皆知的佳话,在这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若无尴尬一笑,不再自讨没趣,默默走开,独自在遗体间巡回。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来自哪个仙府?师从何人?”
若无闻声抬头,便见一个灰袍男子正冲着自己笑,这笑容若不是挂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倒能说是慈祥,但挂在这一个褶子都不带的脸上,还真就有那么一丝……违和感。
少年老成,可能说得就是他这样的吧?
不过,有句俗话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嘛?
修仙之人更是如此,虽然此人看似二十左右,搞不好还真有几千岁了。
若无并不想暴露自己,心念电转间拟了个化名,拱手行礼:“晚辈诸天星,无门无派,并非修道之人,只是来凑个热闹,开开眼界的。”
“开开眼界?”那人莞尔一笑,“天星君年纪轻轻未投师门就能如此处变不惊,真是难能可贵。”
……天星君?
这人不但少年老成,还是个自来熟。
若无暗自腹诽,笑而不语,却听人群中有人说话:“老东西,不好好干活,仗着一张嫩脸,又来勾搭漂亮公子。”
……
还真是老人家啊。
不过……“漂亮公子”又是什么鬼?
若无微不被查地做了个深呼吸,朝着声音的方向抬眼看去,便见一位白须老人。
被这老人无端泼了脏水,男子面上却也不露怒色,朝对方拱手一笑:“原来是金沙湾的柳沉心柳仙师,幸会、幸会,许久不见怎么说话还是这般为老不尊?”
对面柳沉心嗔笑:“说话为老不尊,总比做事为老不尊好多了。”
男子依旧面带笑容:“哦,柳仙师这般振振有词,我倒要问问我究竟哪里做得为老不尊了?”
柳沉心鼻子里头哼出一声:“谁不知道你单叠耘单仙师见不得漂亮公子,每每下山但凡遇见一表人才的,总要纠缠一番,明着是说要收徒,暗地里谁知道你想干什么勾当。”
单叠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