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过,而后目光落到金殿门外的镇国方鼎上。深情凝望,比干突然涌出两行热泪,哽咽着说道:“值此陛下凶多吉少之时,本王叔内心之惊疼,谁能体察?”此言不差,比干偏爱帝辛,史有所载。比干擦擦泪水,又道:“但本王叔首先想的是殷商国祚。”手指镇国方鼎,抬高嗓音说道:“我殷商社稷当如此鼎,虎踞龙盘,坚不可摧!为不给乱臣贼子以任何可乘之机,本王叔决定,一面寻找陛下,一面请国母懿旨,准备拥立新君!”
微子、费仲和尤浑大声说道:“王叔,拥立之事万万不可!”比干掷地有声:“本王叔监国!”事已至此,微子无话可说,只道:“王叔,此事当秘而不宣。”比干手指众人,说道:“有谁胆敢传扬出去,灭九族!”众人回过神来,慌忙应答。
丹枫道:“末将请令,带人寻找陛下。”
比干道:“好,你带上一千御林军即刻出发!”
一灯如豆。费仲、尤浑的脑袋几乎碰在一起,已密谋半夜。
这场噩梦来得太过突然。尤浑道:“天塌了!杀身之祸来临了。”费仲道:“平日比干等惧陛下神威,尚不敢肆无忌惮。新君登基,第一个被送上炮烙大刑的就是你我。”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惶惶之时,方寸乱矣。”定定心神,冲尤浑眯眼瞧了一下,心想:“尤浑,对不住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本官先把你杀了,再灭你九族,而后声讨苏妲己祸国殃民,以此换得比干的宽恕。”尤浑自然不知费仲所思所想,早已无计可施,甩了一把额上冷汗,恨恨地道:“比干,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忽听有人说道:“死到临头了,还说让比干不得好死,好笑!”
声音发自屋内,二人顿时毛骨悚然,尤浑脱口叫道:“谁?”跳起身来四下寻找,并无一个人影,道:“奇怪,明明就在屋里。”费仲道:“再找!”二人翻箱倒柜,搬桌移凳,坛坛罐罐之中都找了个遍。灯影摇曳,树影摇摆,二人的脑袋碰到一块,互道:“难道有鬼?”脸扭向案几,蓦地瞪圆了眼,同时“呀”了一声。
原来,案几前端坐一人。此人年岁不大,身着白衣,生得白里透红,英俊潇洒,一幅泰然模样,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人物,来人正是圣道金圣使。
费仲颤声问道:“你是谁?”金圣使旁若无人一般,道:“你二人的金银珠宝和美貌妻妾都要归他人喽。”尤浑道:“是是。”连连作揖,道:“高人救命。”费仲躬着身,挤出满脸媚笑,道:“要多少金银珠宝尽管说。”金圣使一笑,道:“我有一计,保你二人大难不死。”二人将耳朵递了过去,金圣使道:“杀后灭储!”“杀后”即杀死国母姜后,“灭储”即除去殷商储君、太子殷郊。尤浑顿时泄了气,道:“此理谁人不知,只是比干监国,我二人又无兵权,怎么才能‘杀后灭储’?”金圣使道:“蠢!就不会先除掉比干?”尤浑道:“你说得轻巧。”金圣使呵呵一笑,道:“易如反掌!附耳过来。”一字一句地道:“陛下未死。”
费仲一惊,尤浑一喜,二人同时说道:“怎么可能?”
金圣使道:“陛下已被人救去,比干却不知情,毅然拥立新君。比干犯了大忌,只须你二人添一把火,比干则必死无疑!明晨进宫面见苏娘娘,如此这般……”末了,摸出一个小包,道:“给苏娘娘服下。”尤浑一跳,道:“毒药?”金圣使道:“蠢!毒死苏娘娘,计谋还如何实施?这是一种安睡药。”
费仲、尤浑神色兴奋,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除掉比干,‘杀后灭储’!”
次日一早,费仲、尤浑叩见苏妲己。二人进门大哭,将帝辛坠崖之事说了。苏妲己一口热血喷射而出,当即昏死。这一结果正在意料之中,苏妲己在大喜大悲大惊大痛时,都会犯病,何况这是帝辛生死消息。
一胖一瘦两个太医形如瘟鸡,双腿筛糠,战战兢兢来到门口,再无法迈步。尤浑揪住胖太医的衣领,拽进门里,压低嗓音说道:“听从本官的吩咐,你才能活命。”胖太医牙齿打颤,点头不迭。尤浑四下看看,从怀里摸出小包,塞给胖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