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苦哀求之下,丁桂花颇为为难地看着我:“你是猫娘娘看中的,救了你,就相当于从猫娘娘口中夺走她的食物,她怪罪下来,我根本没办法承当,我有这个心,可没这本事。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你……”
她还没说完,我便说道:“姐,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啊,如果能活命,我一定好好谢你。”
丁桂花一笑说道:“谢字倒不用,谁让我稀罕你呢。”
她这话没头没脑,我倒是挺感动的,要不是遇上丁桂花,我就让猫娘娘给害了。
她扫了一眼我的行李箱说道:“正好你收拾好了行李箱,倒不用再费事收拾一遍了,跟我出趟远门吧。”
就这样我们连夜坐上了西行的火车,来到了G省的一个县城,清早的时候下了车,又倒了两次客车,最后在黄昏的时候,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纸马桥。
这纸马桥非村非镇,只能算是一个集市,青石板铺的路面四通八达,一道小河这集市剖成两半。再看这纸马桥上的建筑,白墙黑瓦,全都是有了年头的,至少是明清古建筑,远看上去,倒仿佛穿越了时代一般。
丁桂花重新把她的黑布伞打上,对我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带你见的是扎纸的大师,只要他替你扎个替身纸人,应该就可以替你解咒。不过他的脾气很怪,一会见了,他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就行,千万别反驳。”
我点点头,事情轻重我是知道的,现在是人家救我的命,自然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的。按我的理解,要消除我肩膀上这张猫脸,肯定要遭不少罪,至少要比打针吃药遭的罪大得多。我怕疼,但我更想活。
跟在丁桂花身后,走在纸马桥的青石板街道上,目光扫在这一家家门脸店面上,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集要叫纸马桥这种不吉利的名字了,因为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做扎纸生意,简直就是一个扎纸铺子的大本营。一家家门脸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纸人,有些没脸的,有些没有身子的,有些则是画好如血一般的腮红,苍白的脸上血红的腮,再配上蓝汪汪的寿衣,实在吓人。
更加诡异的是每家门前都挂着白纸灯笼,这白纸灯笼上面用黑字写着家家的字号,风一吹,灯笼摇晃,让人感觉脊背发寒。
走过几个店面,我发现一个问题,这整个集镇静得出奇,似乎整个集镇都在屏息,打不算喘气,只有丁桂花的高跟鞋子敲过黄昏的街面,嗒嗒的响声也让我心颤。
安静让我十分不安,总感觉有人在悄无声息地窥视着我一般,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让我如芒在背,我紧几步跟上丁桂花问道:“姐,这里怎么没有人出来走动啊?”
丁桂花把伞一扬说道:“马上中元节了,现在家家都忙着扎纸呢,谁出来走啊。”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怀疑:“那也不对啊,就算没人,难道没有狗吗?这里猫啊狗啊一只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丁桂花解释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呢,这纸扎店里的纸人,有个说法,最怕窜了气,也就是不能接触到活物,你听说过猫脸老太太的事吧?”
猫脸老太太我是知道的,是一个老太太死了,停尸的时候被猫窜了气,就诈了尸,变成半人半猫的怪物。我还是不解:“可是这跟纸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纸人也会活过来?”
丁桂花相当认真地望着一个方向,声音幽幽的:“会的,而且纸人若是窜了气闹起来,可是比死人窜起要厉害得多。”
她说完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用高跟鞋底敲打街面,走了一段路,她停下来,转头对我交待道:“一会到了地方,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别到时候惹了那位,再不给你治了。”
我再次保证:“姐,你放心,说完这句话,我绝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便听到我身边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门一开,街面上起了风,家家的灯笼开始在风中乱晃起来。
丁桂花把伞一合:“就这家,进去吧。”
我跟着丁桂花进入的不是门脸店面,却是一个小院,似乎这是纸马桥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