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雨一句话没说,沉默着跟靳濛出了警察局。外面下着雨,季时雨脚步没停的走进了雨中,如果雨水可以洗涤干净他身上难堪,他愿意一直淋着雨。
可是,他终没能如愿,因为有人给他撑起了一把伞。
季时雨脚步顿住,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身后的男人,他声音平静的质问道:“你为什么又来帮我?”
“如果上次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那我现在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一个男人,哪怕再失败,哪怕去乞讨,我也不会做你的地下情人。”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这样的人也不值当你出钱出力的帮我。”
“今天又赔了不少钱吧?你算算和那两百万加在一起能让我做多少年牢,你去告我吧。”
季时雨太绝望了,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越来越沉重,他快被压塌了。这一个多月来,他没有一刻不惦记着那笔巨款,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旧债未还又添新债,让他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靳濛始终没说话,那双仿佛冰冻三尺的的眸子无波无澜看着季时雨,让季时雨打了个寒噤,那些负面情绪瞬间被冰冻了。他感觉自己在这个人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可笑。他插手自己的事并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而是因为人家愿意。
“上车吧……”
“送你回去。”
见季时雨垂下头去,靳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往他的车走去,语气不容质疑。
季时雨默默的上了车,这次靳濛的座驾还是一辆劳斯莱斯,不过看起来跟上次那辆有所不同,司机也不是张清,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大叔。
一路无话的到了季时雨租房的地方,他打开车门就走,连句礼貌的告别都没有。他气愤的想,随你去吧,反正你自己愿意做冤大头关我屁事。而那笔巨款他尽量去还,还不清他也没办法,大不了去坐牢,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着想着就到了,完全没注意到靳濛一直跟在他身上,等到拿钥匙开门时才发现身后有人,他钥匙差点没掉地上。
“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
季时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地下室的房门很低,季时雨进去时都要弯着腰,更别提比他高的靳濛了。
靳濛弯着腰进去,扫了一眼季时雨的居住环境。房间太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塑料凳子。
季时雨也没叫他坐,拿水壶烧了一壶开水,一回头就看到靳濛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他也没管,自顾自的弯腰从床底拉出一个纸箱子来。
他弯腰时露出一截后腰来,靳濛垂眸看见他腰臀出绷紧的线条,一个多月不见季时雨瘦了很多,脊骨仿佛就藏在一层薄薄的皮里面清晰可见,裤子腰太大露出了一大截灰色的里裤。
靳濛眼神暗了暗,正好看见纸箱里有大半箱方便面和一个不锈钢的碗,碗里有双折叠的筷子,他拿了一包泡面和碗又把箱子推了进去。然后从枕头下拿出笔记本电脑开了机后才开始拆方便面的包装。
水开后,他把面泡上就抱着电脑盘着腿坐在床上开始工作。靳濛拉开房间里唯一的一把凳子坐在桌子前,顺手拿起唯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靳濛隔着升腾起来的热气中看着盘坐在床上年轻的男孩子,男孩子脸上尽显憔悴,却依旧不失美感,他的皮肤很白,颧骨有点高,轮廓线条也不那么立体偏女性化,就那双眼睛比较立体,看着人的时候冷冷清清,薄唇带着的笑意有几分薄凉。
男孩子大概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猛的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看过来时,靳濛的呼吸有一瞬间的阻滞。心里暗叹,怪不得人都说雾里看花花最美呢。
季时雨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放下面貌下床来掀开盖着泡面的书,用书当隔热垫端着方便面冷眼瞅着他。
靳濛站起来给他让了位,季时雨一屁股坐下就开吃,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靳濛走到床边坐下,扫了一眼亮着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