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惯得实在太不象话了,我本就不该传她武功的。"他大笑着呼道:"来来来,快摆酒上来,你们无论谁若能将我这兄弟灌醉,我马上就送他五百两银子。"大厅中的人多是老江湖,光棍的眼睛哪有不亮的,早已全都围了过来,向贺文海陪笑问好。
突听内堂一人道:"快掀帘子,夫人出来了。"站在门囗的童子刚将门帘掀起,宁铃已冲了出来。
贺文海终于又见到宁铃了。
宁铃也许并不能算是个真正完美无暇的女人,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她的脸色太苍白,身子太单薄,她的眼睛虽明亮,也嫌太冷漠了些,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使人感觉到她那独特的魅力,无论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
这张脸在贺文海梦中已不知出现过几千几万次了,每一次她都距离得那么遥远,不可企及的遥远。
每一次贺文海想去拥抱她时,都会忽然自这心碎的恶梦中惊醒,他只有躺在他自己的冷汗里,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颤抖,痛苦地等待着天亮,可是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痛苦,同样寂寞。
现在,梦中人终于真实的在他眼前出现了,他甚至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她,他知道这不再是梦。
可是,他又怎能伸手呢?
他只希望这又是个梦,但真实永远比梦残酷得多,他连逃避都无法逃避,只有以微笑来掩饰住心里的痛苦,勉强笑道:"大嫂,你好!""大嫂"魂牵梦萦的情人,竟已是大嫂,虬然大汉扭转了头,不忍再看,因为只有他知道贺文海这一声"大嫂"唤得是多么痛苦,多么辛酸。
他不知道自己若在贺文海这种情况中时,是否也能唤得出这一声"大嫂"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勇气来承受如此深的痛苦。但他知道一号首长的密件绝不会错.....就是这里.........就是他们.........老天保佑,她是置身事外的,不然就对他太残忍了.........他若不扭转头去望院中的积雪,只怕早已流下泪来。
而宁铃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一声呼唤。
她的心仿佛已全贯注在她的女儿身上。那孩子瞧见了母亲,又放声痛哭起来,她挣扎着扑入她母亲的怀抱里,嘶声大哭着道:“我已经没法再练武了,已变成了残废,我……我怎么能再活得下去!”
宁铃紧紧搂住他,道:“是……是谁伤了你的?”
红孩儿道:“就是他!”
宁铃目光随着他手指望过去,终于望在贺文海脸上。
她瞪着贺文海就仿佛在瞪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然后,她目光中就渐渐露出了一种怨恨之意,一字字道:“是你?真的是你伤了他?”
贺文海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的,他居然还没有倒下去。
宁铃瞪着他,咬着嘴唇道:“很好,很好,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快快乐乐地活着,你连我最后剩下的一点幸福都要剥夺,你……”
马为云干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大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文海说话,这完全不能怪他,全是铃儿自己闯出来的祸,何况,当时他并不知道铃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红孩儿忽又大声道:“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本来他根本就伤不了我,可是我听说他是爸爸的朋友就住了手,谁知他反而趁机伤了我!”
虬髯大汉愤怒得全身血管都要爆裂,但贺文海却还是木然站在那里,竟完全没有自己辩护之意。
无论多么大的痛苦,他都已承受过了,现在他难道还能和一个小孩子争论得面红耳赤么?
马为云却厉声道:“畜生,你还敢说谎?”
红孩儿大哭着道:“我没有说谎,妈,我真的没有说谎!”
马为云大怒着想去将他拉过来,但宁铃已挡在他面前,嗄声道:“你还想将他怎么样?”
马为云跺脚道:“这畜生实在太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