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站起来,我就跟着师傅走,我拳头握得紧紧的,紧张的时候我就会这样,我牙咬出了声音来,极度紧张的时候我也会这样。
师傅站住了,我差点撞到师傅身上,他回头。
“你太紧张了。”
师傅说完,脚步放慢了,我竟然舒缓下来,师傅的心很累细。
穿过一道门,又进了另一道门,我看到了大铁炉子。
“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你自己看。”
我看着,就是一个房子里,放了一个大铁炉子,高高大大的,因为高大,我还是害怕。
“好了,你下班了。”
我以为今天我会跟着师傅烧人,没有,师傅让我回家了。
我听到师傅让我回家,我一个高儿就跑了,我不想在这里呆上一分钟,真的害怕。
那天夜里,我恶梦不断,早晨起来是父亲叫的我,我没精神头,只喝了一碗粥,父亲摇头没有说话。
父亲是一个作家,写小/说,写诗歌,写散文,可是他的儿子竟然……
他总是自责,是因为他,造成了我这样的后果。本来,我可以比他优秀的,可是我初中上完就不上了,他吊起来打我,甚至拿着菜刀,架在我有脖子上,割出了血,我也不上了。
母亲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她长得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的母亲和一个男人跑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再知道的是听邻居说的,她去了南京。
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天,天是干冷,我往火葬场走,似乎有一点点的习惯了。我提前到了,不扫地,擦桌子,泡茶给师傅。
师傅进来喝茶,一杯后,告诉我。
“去炼化间,把我的手表拿来,我昨天忘记在那里了。”
我自己去?我没敢说出来,出了办公室,我就开始害怕,快到那儿的时候,就哆嗦。
进了第一道门,冷汗就下来了,这可是冷下三十多度的冬季,想流汗都难,可是我却冒汗了。
进第二道门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步子就拉不开了,我还是进去了,手表真的就放在那儿,我拿着,转身就跑,速度有多快我不知道。
进了办公室,我喘着粗气,这也是控制着,我看到师傅觉得就安全了。
把表我轻轻的放下,在那个年代,有块表,有台自行车,就像家里有一个A8一样的牛逼。
“你知道这块表是谁的吗?”
师傅玩我,我木讷的摇头。
“死人的,就是死者的。”
我哆嗦了一下,师傅把抽屉拉开,叫我过去,我看到抽屉里,什么东西都有,手表很多,金戒指,金耳环……抽屉快满了。
“你可以选一样,我送你的见面礼。”
“我不要。”
“嫌弃是死人的东西吗?”
我猜到了,但是不想意识到,师傅点破了,我更是摇头了,那东西我可不要。
“给脸不要脸是不?”
我当时就傻了,神差鬼使的拿了一块表。
“戴上。”
我就戴上了。
“你下班了。”
我总是刚上班就下班。我回家,我父亲看到了我的手表,高兴的笑了。
“儿子,虽然这地方不怎么样,可是你现在就有手表戴了,这块表得五六十块。”
那个年代,如果拿块表,换个老婆都不是问题,这是父亲心里平衡的地方。
我对于这件事情,有一种被安慰的感觉,似乎那种害怕也减少了很多,人是物质的,这点就证明了。
我再去火葬场,师傅看着我,问我。
“还紧张吗?”
我摇头。师傅说。
“在这里面,说活,不要动作,说话要大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问,好师傅似乎不喜欢我乱说问问题,有着什么禁忌,我不知道,就象办公室的地不能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