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朋友一场送送他是个意思。乔老爷让他别去了,大夫人领着儿子上街置办行头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说完后,吸了大烟精神头来了的他得去二姨太或者三姨太房里放松放松了,抬脚便往外走,醋得乔母冲他背影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乔某捂着嘴偷偷一乐,回了自己的房间。
投笔从戎这么大个事,剑飞连对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吱都不吱一声,什么意思?难道他对那晚俩人之间的争执耿耿于怀了?他不像是如此小器的人哪,可他究竟为什么瞒着自己呢?今晚他约了妍儿应该是跟她说这个事儿,这不明摆着重色轻友嘛,还蛮有点儿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哩,妍儿,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
乔某在心里念叨着,确实有些担忧,女孩子心软,万一被他感动来个投怀送抱,我乔某可是窝囊到头了。所以在晚饭桌上,他表现得闷闷不乐的,惹得乔老爷给他上了醍醐灌顶的一课,小子,你可千万别给老子犯浑!母亲也念叨个没完地跟着他进了屋,哀求他别扔下妈孤苦伶仃一个被俩妖精欺负。
乔某因为妍儿此刻正和剑飞在约会着,心里已经烦透了,便冲着母亲吼了一嗓:“逗你玩的一句话你还上竿子了,你不欺负人都阿弥陀佛了,谁还敢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呀!出去,我困了。”
躺床上一会儿,浑身像扎满了刺,满脑子都是妍儿偎在剑飞怀里的画面。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妍儿了,尽管她一直在他和剑飞之间摇摆不定。
也许妍儿不会去也说不定呢,若不然先前她就不会拉自己跟着一块儿去了。一想到这儿,他立刻兴奋起来,但要如何证实这事呢?有了——他一下跳起身冲到中堂的电话机旁,拨通了凌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凌府的管家,说是在外面吃过饭后,大夫人先回了,大少爷有事要耽搁一会儿才回。
完了完了,乔某急得直跳脚,妍儿真的去赴剑飞的约会了!一个即将奔赴前线“战死”疆场的“亡命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忘记问妍儿是在哪个公园了,要不非找去不可。不行,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非疯了不可,开上车一个个公园找去。
正欲开口要管家老韩头备车,手边的电话铃响了,他一把抓起话筒,却没声,他气恼地吼了一嗓:“喂,谁呀,说话,哑巴了?”刚想摔话筒,却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妍儿,是你吗?哭什么呀,快说话,你要急死我呀!”他的大吼声把父母和两位姨太太都惊动了,全跑进他呆着的中堂。他烦躁地朝他们猛挥了下手,就差没吼一声“滚!”
妍儿抽抽搭搭的声音唤回了他的魂儿,她饮泣着说:“你吼什么嘛,人家心里难受还不兴哭会儿吗?”
乔某现在哪耐得她撒娇,压了压嗓门问她在哪。妍儿告诉他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家杂货铺,继续撒娇道:“人家想找你说说话儿,你就晓得吼人家。”
乔某赶紧说一声“你等着,我马上到”,扔下话筒便朝外跑去。
出大门,奔大街,前面就一家杂货铺,还没跑跟前,妍儿果真楚楚可怜地立在那儿巴巴地望着这边,等跑跟前了,竟遭她一顿奚落:“跑这么急干嘛,我好好等这儿呢,又不会跑别处去。”
此刻的他哪还顾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便催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岂料妍儿却嫣然一笑,拿开他的手说:“别趁机,请保持有效距离。”
气得乔某拧眉怄她道:“别跟我扯啥距离,都躲公园去幽会了,还假装正经。”
妍儿依然巧笑倩兮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是约会而非幽会,光明正大的事儿,呷的啥醋呀!”
“那你哭个啥?我还以为剑飞把你怎么着了呢。”他忙解释道。
“人家心里难受嘛。你不知道,剑飞要投军,明天就要上前线了。一想到他此去可能永远也见不着了,人家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呢,就不兴发泄一下呀。”说着,她的眼眶便红了。
“谁说永远见不着了?咒我死呢!”突突然然地,凌剑飞的声音就在俩人身边响起。吓